豆腐一个就是一箱,八斤黄豆一箱,当地人称一个,划做二十四块,每块饭碗大。一家一顿吃一块豆腐就是好生活。
那大坛子酒一坛三十斤得有,那真是喝三两年都够。
原来,姐妹之间艰难困苦时仍惦记。
问了一下,所有叔伯兄弟都没收到过小姑的礼,于是阿宝情绪稳定了,阿宝父母和哥哥们情绪也稳定了。
回到家阿宝才想,我们有什么理由怪小姑?在指望什么?她心里有不平太正常了,所以以后再也不在心里嫌弃她了。
小姑少女时代是个美人儿,要不小地主姑父也不可能看上她。
小姑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家里还养着本家的两家穷亲戚,那两家可乖顺了,小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嫌弃哥嫂穷不是应该的么?这只是普通人的本能而已。
一场逼粮风波草草收场。
大家回李家村非要从大塘过,一是抄近路,二是都想看一看有水没水,连李光辉这个“大人”都忘不了,要亲眼见到大塘水干才能顺气。
李老太看了一眼干皮缭草的大塘,狠狠吸了一口气,将二儿子突然发家又突然遭劫这口气泄了下去,竟然不怎么讨厌这个儿子了。
整不死就往死里整,二儿子一家远居深山,水也没了,地也没用了,真好真好,他可不能比山下俩儿过得好,不然老娘心里不滑爽啊!
她的生动的表情正好被阿宝看到,阿宝撇了撇嘴,与她道:“我家的荞面吃完了,麦面也快吃完了,我阿娘说,回来就去剥树皮,有些树皮煮煮可以吃。还可以挖点紫花地丁的根,那个更好吃。”
李老太更加高兴了,闭上眼示意大儿子赶紧开上牛车离开。
“一家子穿那么好,果然只会做针线!”
二儿媳除了做衣裳种菜,啥也不会。不过,小儿媳好像更加糟糕,一年四季脏兮兮,一顿好饭都办不出来。
李老太从不吃别人做的饭,大儿子家的也不吃,老两口只是住在大儿子家,吃是自理,一只小铜锅焖饭,小砂锅煮肉,还有一只炒菜锅。
她特爱干净,除了嫁出去的三个女儿做的饭她能入口,别家的她都嫌脏,三个女儿家除外,她从不去村里任何一家吃酒席。
阿宝更小的时候不懂事,刚会走路经常跑去老太太身边扭来扭去,李老太特讨厌她,正眼也不看她一眼,只是有一天突然发现她特别胖,忍不住撇着嘴道:“胖成那样,是不是还在吃奶?不生数的,都一岁多了还吃奶,怪不得你两个哥哥间隔那多年!”
有时候她会把铜锅底的锅巴刮出来给大阿宝两月的堂姐李凤花吃,却从不给阿宝吃,还偷偷的撵阿宝:“滚回你家牛棚里去,你阿娘那傻婆娘吃青菜还要抽筋。什么鬼东西,土匪山大王家的女儿还摆面儿。”
储如此类好几次,阿宝自然也开始讨厌她,久而久之连大房门口都不肯路过了。
大房一家住着祖屋,宽房大屋的,起码上千个平方的建筑面积,却一家子喜欢聚在大门外的廊檐下吃饭。
古建筑有内廊外廊,有点钱的人家,门外廊檐下有个巨大的差不多四五十个平方的台子,是小孩子之间或街坊四邻的主要活动场所,这样来人就不用直接进门,避免了很多需要忌讳的人。
也有些人家喜欢在那里摆桌子吃饭,和来往的村人打招呼,增加了乡间生活的透明度,人来客往非常方便。
李老太一天到晚坐在那儿,几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