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师师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手和眼，不停地翻阅金瓶梅。
可看着看着，她脸色逐渐变了。
抛开那些香艳露骨的插图、形状描述、名气介绍外，这本真正的内核是人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李师师竟然一口气看完了整本金瓶梅。
她神情有些恍惚，扭头问杜十娘：“十娘，这本你可曾看过？”
“自是看过的。”
杜十娘有些羞涩：“诶呀，好姐姐不要说这个了，怪羞人的。”
“你肯定没有认真看。”
李师师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世人，你我，都看错了老爷。”
成年人看金瓶梅，如果能跳出那些露骨的剧情，就会看到‘绝望’两个字。
这本放大了人性。
中，大官人的仆人在他死后，直接跳反，变卖途中的货物，远走他乡。
曾经恩深义重的仆妇王六，直接鼓动绿帽王丈夫被主远遁。
而女婿陈竟记则是跟白金莲混在一起，和大官人要好的朋友也在他死后翻脸。
这本真实又深刻。
他既写人性的阴暗，又写出人性的恶。
却还能让读者看到人身上的闪光点。
大官人为了钱不择手段，遇见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品尝一番。
他似乎已经变成了**的奴隶。
但他也能在常志杰走投无路的时候仗义出手。
白金莲算是可恶吧，但她可以在遇见可怜的老翁时，施舍对方二升小米，两个酱瓜。
萍儿世俗功利、狠毒泼辣，但却可以对大官人一片真情。
陈竟记好吃懒做，但总算是对白金莲情有独钟。
春梅只是大官人府上的一个仆人，她**无度却又宽容大度。
她会在白金莲死后为其收尸祭奠，可以在陈竟记落魄的时候，为其谋划生路。
可惜最终死在十九岁男人的身下。
这本，写出了人世间的众生疾苦，又写出了人性里微小但真实存在的闪光点。
也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发堵，绝望。
每个人看这本，总能从某个角色身上，找到自己的一点影子。
但在李师师看来，这本最高明的手法是大量描写男人和女人的艳俗事儿。
这些事情真实存在，经常发生。
可一旦被外人知道，就立刻变得不容于世。
人在世上，不就是这样么。
想可以，做可以，但不能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