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武见袁承天与己同行,不落下尘,气度节制循循有礼,让人觉得慷慨激昂之间又不失礼仪,眉宇中隐隐有冲天之志。他们二人一路前行,李元武有意考较他轻功,由先缓而行之,以至后来提足狂奔,只见岛上树木山石急速向后倒去,心想自己别的武功不敢自许,然而于轻功一道却有不凡之处,量这袁承天不过一少年,纵然习武也不过十余年,岂可自己三十年修为比较,奔出许久,只见前面是海滩,有大柚子树,上面结了很多柚子,让人见了便想摘来吃。
李元武此时已是气喘咻咻,便停下脚步,回头看那袁承天,心想一定不见其踪影,可是大谬不然,回头只见这位小兄弟正自瞧着自己,气不喘,面不红,犹自气定神闲,这一路二人展开轻功狂奔,犹自不落下风,可见其内功心法的高深!李元武口上不说,心中着实惊叹这袁承天武功心法。他便招手让袁承天近来,说道:“小兄弟你看前面有几株柚子树,上面结了很多果子,咱们摘来吃,然后将余下的柚子拿给兄弟们吃。”他口中的兄弟自然是指与他一起出海避难的青龙帮弟子。
袁承天自然觉得是好。两个人并肩来到这柚子树下,只见高四五丈,因为南海气候炎热,雨水充沛,所以树木往往高大,这柚子树也不例外。李元武跃身向上,想要上去,怎奈终究武功不济,落了下来。他站稳身形,满面通红,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出乖露丑,终是不该。袁承天却视而不见,不以为然,说道:“不如让我试一下,如何?”李元武道:“小兄弟你年轻有为,这便上去吧!”
袁承天潜运气息,抬头看了看那高达四五丈的柚子树,然后脚下撑地,身子已然跃起。他身在半空一丈开外时,右脚踏在左脚,借力又往上升高大余,如此一来三二下便已跃至四丈之高。他觑准时机,身子借势落在那大柚子树的枝桠,从背后取出轩辕神剑向那柚子削去,因为这海岛地处南海,日照时长,柚子便与别处不同,用手拿之不动,所以用剑更为便利。袁承天三下五除二便将一树的柚子削落于下。李元武在下面伸手接着,眼见不少了,便冲着袁承天喊住手。袁承天心想也着实不少了,便跃下高树。李元武道:“你我各拿几个带回去,让兄弟们吃。大约他们也等的不耐烦了。”
两个人各自提了柚子,赶回那栖身的树林。远远便见帮中弟子或站或卧在那青石和树干之上,似乎正在歇息。对他们两个人走来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李元武便大声道:“我和袁少侠摘了柚子来。你们等久了,一定又饥又渴,索性先吃柚子,再做打算。”这些人依旧不为所动。袁承天心中纳罕,便上前推了一下其中一名弟子。只见这名弟子应手而倒,并不出声。袁承天心下更惊,用指探他鼻息,已然死去多时。李元武此时已跃身而近,见这情状便知他们定是遇到奸人陷害,心下大痛,眼中满是后悔。他自然是后悔不敢考较人家轻功,而置这些弟兄于不管,以至让奸人得逞,全都死于非命。可是看他们非是中毒而死,面色如生,生前似乎死于突然,所以并没有打斗的迹象。他心下不由生疑,四下打量不见地上有人走过的足迹,不由纳罕,自言自语道:“这杀人凶手难道不是人,没有蛛丝马迹,可说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真是奇哉怪也?”袁承天听他如此说话,也是心中存疑,四下打量,树木森森,也无毒虫爬动,虽有蚊虫叮咬也不致死,一时也想不到他们死于何物之手。
阳光透过树叶照进树林,李元武心情悲痛,他用长刀掘土为坑,要将他们一一埋葬。可是事到中途,他忽然住手,似乎想到一件紧要之事,便将一名弟子尸身提来,放在地上,挥刀去剖他小腹。袁承天见状大惊,不知何意,忙出手制止,心忖:斯人已去,何必如此。李元武见袁承天错愕的表情,苦笑道:“小兄弟,你一定以为我神志失常,其实不是……我要剖开他的小腹,看是不是心肺俱碎——因为世间有一种掌法可以透过外力传于体内,震碎人的五脏六腑而之呼息不畅而亡的厉害招法……”袁承天失声道:“五音碎心掌!”
李元武道:“不错!这是南海剑派的不传之密,非是掌门人不会,……所以我怀疑他们一个个死于这种掌法。想要验证,只有剖开他们的小腹,便知端祥。”袁承天道:“这海岛岂难道便是南海剑派所处之地?”李元武道:“我也听人说起南海剑派掌门人洪武大师地处东南一片茫茫大海域之中,身处一座无人知晓的小岛,从来无人知道其详细所处之地,遮莫咱们所到这小岛便是那小岛。”他话音一落,只听头顶扑楞楞有鸟飞起,震下片片落叶。袁承天道:“咱们该当如何?”
此时李元武将那弟子心肺取出,拿在手中,说道:“小兄弟,你看这心肺已碎成何等模样?”袁承天只见已碎成万千碎块,因有经脉所连,是以没有散落,让人见了尤为心惊,可见此人内功心法之深厚,已非泛泛。李元君瞪视已久,又自缓缓放入那名兄弟胸腔,脸色凝重,语气深沉道:“好兄弟,你们瞑目吧!我誓要找出事后元凶,否则枉为人也!我要让他以命相偿,否则怎对得起你们在天之灵。”想起他们生死与之,追随自己大海逃亡,谁想竟意外横死在这小岛之上,现下还无法断定杀人凶手是谁,但可以肯定一点是这人便在这海岛之上,因为小岛四周海域之内并无有船离开,所以凶人者必未离去。所以他便心中计较如何行事,纠出原凶大恶,以为众弟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