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之境
萧山俊阶回到了父亲的老屋，山形县一处靠近日本海的小村庄里。老屋依旧，只是男女主人都已经不在人世。萧山独坐窗前，伤感油然而生。
父亲其实是个华国通，是个生在华国的岛国人，十五岁之前一直生活在华国。实实在在生活在岛国的时间，也只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他喜欢旅游，喜欢华国的名山大川。父亲四十岁之后一直游走在世界各地。尤其在华国留下了更多的足迹……
老屋的东西都在，有诸多的儿时记忆。萧山俊阶感叹自己和父亲的经历正好相反，十八岁之前生长在山形，尔后就去了华国留学，四十岁以后回到了岛国。
老屋的写字间被母亲打理得整整齐齐，父亲云游四海的时候，是母亲守望着这个老宅。当自己从华国回来的时候，母亲指望和儿子一起生活，享受天伦之乐。又没曾想，自己偏偏留在了大都市工作。当自己在大都市扎下了根，欲接母亲去城市生活的时候，母亲因突发脑溢血而与自己不辞而别。
一边想着往事，萧山俊阶信手拿起一个绢皮日记，扉页上写着萧山鬼舞四个大字。他轻轻地翻开其中的一页，映入眼帘的内容令他瞬间陷入凝思：
“今日出战！挑战华人崔姆，胜率极微，但为岛国尊严，宁可舍命一搏。一赌可可西里千年木屋，胜则永生尔，败则亦永生矣！”
两个永生，意义当然不同。萧山俊阶不禁潸然泪下。这篇日记的日期，刚好在可可西里事件的前一天，这应该是父亲大战前的最后一次宣言。
萧山俊阶向前翻了一页，两页，三页，上面的内容如出一辙：
“要求今日挑战！崔姆未允。他在消耗我的忍耐力？孤狼星团的威力再衰而竭，已无威胁，否极否极！”
否极泰来么！显然这是一种阴谋，导致父亲轻敌。萧山俊阶把牙齿咬在嘴唇上，频换咬的部位，一种怒意渐从心头起。
这个崔姆，必是姬中所说的那个高人。表面上战胜非洲蝗虫的是姬中，但背后，指定站着崔姆的身影。
“崔姆，是你害死了我的父亲，我和你没完！”萧山俊阶大声喊道，随后，呼出一口恶气。
龙华山正阳洞前，灵异现象研究协会理事齐聚，殷阳通端坐位首，面带笑容，为姬中接风洗尘。
姬中带回了勇士的殊荣和丰厚的奖金，他满面春风。
所有理事都笑脸相迎。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只要你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想当初，因为心理的阴暗，把姬中推上死亡战车的人们，现如今只好接受人家名利双收的现实，用嘘寒问暖来遮掩自己曾经猥琐的灵魂。
殷阳通笑容可掬，是把姬中按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的。一边往下按，他一边满脸堆着笑：“快，坐坐坐！啊呀，没想到啊没想到，任务完成得如此出色！我就说嘛，这个任务，只有姬大师能够胜任。年富力强，有一股子冲劲，还有那个能力。事情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呵呵呵呵！”
大家和殷阳通一道，同时表现出了无比的友善。一个个跟着秘长大人的话语，点头频频。
“秘长，我姬某人有何德何能？此去非洲，我是抱定一死的态度的。以身殉国，不也荣耀门庭么。没曾想，遇到了高人相助，才得以九死一生。”姬中嘴上无心客套，直接道出了实情。他在心里嘀咕：可不是么，大家推我出去，不就是把我当成了炮灰么。怪自己总爱得罪人，关键时候被大家推进了火坑。
姬中一脸的谦卑，说话时，他尽量压低身姿。他不想留给人小人得志的坏印象，天鹅惜羽呀！再者说，自己本来就很平庸。
可这会儿，人们的态度比他还谦恭，一个个身姿压得比他还低。无论他说什么，个个喏喏连声。
倒是青牙子，仍然是一脸的少不经事，他羡慕姬中的成功，同时认为姬中的收获是应该的。至少，人家敢于牺牲。
他出人意料地问道：“不知接下来姬大师有何打算？继续在灵异研究领域大显身手呢？还是利用你那丰厚的奖金干点大事业，当自己的老板，给自己打工？”问完，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真是应了那句话：三句话不离本行。青牙子是正一教的俗家弟子，他娶了妻生了子，个体从业。经营一个运动服装生意。
在灵异协会理事中，除了青牙子，殷阳通原本是地方一宗教事务委员会官员，由组织委派来管理灵异协会事务。管理二字好听，实际上就是监督和指导别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
姬中也是一个单位雇员，搞市场营销多年。进入灵异研究这个门，纯粹来自于自己对灵异事物的兴趣。其他几位理事，则出自道家佛门。应该说华国这个灵异协会，其实就是应世界灵异界一个景儿，临时拼凑而成。
“呵呵！青牙子问得好！姬大师风头正劲，且年富力强。依我看，姬大师应该在灵异研究领域大显身手才是。我殷阳通本是门外之汉，早有举贤荐能之意。不如把我这个秘长的职位交给姬中老弟来干，带着大家，弄出点名堂来。”殷阳通一想到和灵异现象打交道，就心有余悸。萧山鬼舞之死，左夫之死，令殷阳通产生了逃离灵异协会的想法。
“闹闹闹！我姬中不才，唯贵有自知之明。通过这次非洲之行，我才知道，自己对灵异现象的理解太过浅薄。”姬中连连摆手，“因此，正好借这个机会，我要向大家告假，出去寻访恩人，拜其为师，学得真功夫，再回来做灵异研究学问不迟。”
“嗯嗯，年轻有志，大事能成！”王徇捻着他那三缕花白胡须赞道。
“姬中老弟，救你之人是何处神圣？”青牙子话多，随口一问。
“心中有个大方向，但不敢确定。”姬中面带凝思。
“噢，不敢确定。那如果找错了人，老弟岂不白白浪费了时间和金钱？”青牙子说道。
“只要心是虔诚的，时间只是一种磨砺。并会提升我继续找下去的动力。”姬中回道。
殷阳通拍了几下巴掌，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姬中大师知恩图报，必成大器啊！年轻，有为，敢于接受新鲜的东西。可钦，可敬！来，喝酒，吃菜，荤素由人！”说完，端起了酒杯。
大家一齐响应：“来，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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