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继续等下去
第二天，姬中起得更早，轻车熟路，自然走得快，比昨天提早半个小时赶到了灵雀峰上。随后，整理了下衣服，开始向崖顶爬去。又用了半个小时，爬上了崖顶。
姬中叩动门环，又是那个道童开门。
“天师还没回来，明天再来吧！”道童只是探了一下头。说完，“吱扭”，把门关上了。
姬中只好又从孤崖上爬了下来，回到了前蹄寨休息。
新的一天开始了，天不作美，下起了绵绵细雨。
早起，鹊羽就来到了姬中的房间，表示了亲切的关怀。
“姬中，天气不好，孤崖难上，就歇上一天吧。”天气阴冷，鹊羽搓了搓两手。
姬中摇了摇头，诚恳地说道：“不了，别说小雨，就是大雨大雪我也得去。恩人救了我命，岂能只因一点小难而阻我谢恩的决心！或许会因此而错过了和恩人见面的时机呢！”
鹊羽感动，不再说啥，嘱咐下人为姬中备了丰厚的早餐。又为他找来一把雨伞带上，并亲自送其出了宅门。
一路湿滑不在话下，擎着一把雨伞，怎方便在草丛树林中穿行？更着绿叶带水，早把姬中的衣服弄个响透。姬中索性收了雨伞，冒着雨大踏步向前走去。
到了孤崖脚下，姬中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向上望去。但见孤崖孤寂无声，矗立于烟雨之中，比往常更加威严、庄重。
他二话不说，用手搭住一块岩石，向上攀去。这里，几经反复上下，已经轻车熟路。
可是今天的孤崖不同往日，雨水像油敷在岩面上。姬中的手刚一搭上去，就有与往日不同的感觉。他一点都不敢疏忽，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岩泥如脂如膏，粘到手指上，哧溜溜地滑，姬中只好想办法把它弄掉。有几次难以找到搭住手指的地方，从姬中内心生出了少有的绝望。
好在最终还是成功地爬了上来。姬中抖动着双腿，汗水和雨水混合到了一起，顺着发梢和脊背向下流去。此时的他，已经很难分辨出苦和累、难和险的纯粹滋味。
他蹒跚着脚步，走上了台阶，扣动了门环。又是那个小道童探出了脑袋，目光惊异，问道：“又是你？!”
“请问——”
“你这人诶，还真看不出来，可有个犟劲儿。这种天，怎么不坐在家中弄点小菜，喝点小酒，自是快活？跑这来了，打扰人家。看！都弄湿了我的头发。”小道童数落了几句后，没好气地说，“还是回吧，你找的那位呀，没稀罕回来。”说完，大门被“咣当”关上了，“咔啦”是门闩落下的声音。
姬中本想再次拍门，问一下恩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可是一想到这小道童指定又要这样那样地数落一番。于是，他忍了，悻悻地走下台阶，向崖下爬去。
雨过天晴，更是难阻姬中谢恩的决心。
一连五天，姬中都是早出晚归，没有等来崔姆回观。第六天，小道童告诉姬中，昨天天师回来了，可是今晨早早的又走了。
“天师今天可能回来？”姬中无比的懊恼，忙问。
“还是说不准。天师来去是从来不说的。”道童摇晃着脑袋。
姬中没说什么，径直下了山去。
第二天，姬中带了很多吃食。他打定了主意，干脆就在观前的松树下坐定，直等崔姆天师回来。
直到第九天的晌午，崔姆天师仍然没有回来。姬中坐在一棵大松树下，胃肠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背包里的吃食已经告罄，壶中的水也没剩一滴。
还要不要坚持？姬中看了眼阳光下的道观，孤崖观内寂静无声。
可以向小道童讨些水喝？顺便问一问天师何时回来。姬中窸窸窣窣地拿起水壶，从地上爬了起来。没走两步，就听大门吱扭扭地打开了。小道童手中端着一个食盘，盘中盛着饭食和菜肴。
“给，别饿着。天师说了，让你吃了东西好有力气回去。”小道童说道。
姬中有些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没了吃的？自己还渴呢，没给送点儿水来。
正想着，小道童又说：“把你盛水的家什拿给我，给你弄些水来。”
姬中更是惊奇，以至于怔怔地忘了该干什么。他拱了拱手，结结巴巴地问道：“天师可是回来了？”
小道童只是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天师让我传话给你，不必等他了，五天之内有大事情要做。”说完弄水去了。
姬中只好低下头来吃饭。饭是寻常的米饭，菜是普通的菜蔬，出家人之餐，素气寡淡。只是从饭菜之中传出阵阵异香。
道童盛了水来，姬中连忙又问：“五天之内有甚大事？是谁要做？”道童说的话有些费解，是崔姆天师要做什么大事情？姬中暗想。
道童仍未直说，只是不耐烦地说道：“休要问，事到当时自然知！”说完，收拾了餐具食盘的，回观去了。
直到大门落闩之声传来，姬中才好似从梦中惊醒。他低头思忖，送药之人已然明了，非崔姆天师莫属。而天师不见，又必有因由。今日一餐一水，都是天师在暗地里照顾，足矣！五日后，再来见恩人，坚决拜师。如果恩人不收为徒，宁可饿死在这里。恩人已救姬中一命，到时把命还给恩人是了。
姬中决定立即下山，他背起了背包，眼睛习惯性地瞄了一眼那个上来的“路”。实话实说，攀来攀去，每次都为自己捏把汗。一不小心摔下去，可真不是玩的。他在崖边蹲了下来，然后一只手抓住崖边的石头，用一只脚踩在第一个石阶上。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怎么如此之轻？！攀住岩石的手，像一把铁钳，所支撑的自己的身体，竟然像个皮球，毫不费力。
他三下五除二就下了崖底，咦，原来需要半个小时，这次没用几分钟！姬中这个高兴，迈开了大步向着来时的方向，两脚刚一着地，身子已经前行数米。欸，加把劲儿怎么样？他稍一用力，只觉耳边风起，树影后掠，日转山移。不足几分钟的功夫，人已经到了左蹄寨前，姬中赶忙收了力道，像常人一样慢慢走进了鹊羽的府邸。
姬中见了鹊羽及家人，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又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拜师未得见的情况，然后以有事回家为由，告别了鹊羽，坐上了返家的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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