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单手托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精致的酒杯,里面的液体呈淡黄色,有一丝淡淡的果香味,杯沿上点缀着一颗新鲜好看的草莓。
之前夏清越听人提起过,spae酒吧里的服务员分成三种,白色扣子服务普通散客,黑色扣子服务普通卡座,金色扣子则是专门负责服务卡座的。
她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酒保的金色纽扣,随即扭头往卡座区看了一眼。
几个卡座几乎都坐满了人,但她还是一眼看到了其中最瞩目的那个。
一个男人正慵懒地靠在奢华至极的卡座沙发上,举着手中的水晶酒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神有一丝锋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五官生得极其漂亮,无论眉眼还是脸型,都精致得像是一尊标准的石雕像,即使是在酒吧里彩色的灯光照耀下,也显得整个人十分英俊。
捏着水晶杯的手指修长,显得骨节分明,酒杯里橙黄色的液体更是衬得他的骨节洁白如玉,透露着一股清冷又疏离的气质,与整个酒吧热闹欢脱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卡座上不止有他一人,还坐着好几个男男女女,一群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他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都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其中一人正颇为亲昵地靠近他耳边跟他说着什么,男人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吧台这边。
夏清越眯着眼睛多看了那两个女孩一眼,似乎她刚才还在洗手间碰到过。
她没敢再跟那个男人对视,像被他的目光烫到一般,迅速收回了视线。
酒保还端着那杯晚收甜白等着她的答复,夏清越慌忙转头冲酒保摆了摆手:“不需要,麻烦你再给他送回去。”
她这一挥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手臂,对方猝不及防一个虚晃,托盘里的酒杯就这么倒了下来,正好全洒在了夏清越放在一旁的大衣上。
夏清越和酒保都吓了一跳,她赶紧站起来,提起自己的大衣快速抖了几下,淡黄色的液体哗啦啦地往下淌。
酒保一个劲地跟她道歉,夏清越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她先撞到人家的。
她也有些慌张:“不用道歉了。你你你……这酒叫什么名来着?我重新点一杯,或者直接把钱给你,你帮我还回去吧。”
酒保还在帮她用纸巾擦拭着大衣上的酒渍,夏清越再没心思坐在这里继续消沉,她从包里掏出钱包,点了五百块钱放在酒保的托盘里。
然后果断地拿上自己的大衣走了出去。
……
酒吧外的空气冷冽又新鲜,手上的大衣湿了将近一半,肯定是没法再穿了。
夏清越穿着单薄的羊毛衫在寒风中打了个冷颤,她肤色偏白,现在被风这么一吹,她的脖颈处更是苍白得可以隐约看得见细小的紫色血管。
她缩了缩脖子,然后深深叹了口气,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应该尽早回家一个人待着才对。
酒吧外有不少年轻人跟她一样站在路边,有人跟朋友在谈笑风生,有人喝多了扶着墙在吐,也有人抱着朋友哇哇大哭……
这酒的后劲似乎有点大,寒风就这么呼呼地吹,夏清越却感觉脑袋越来越烫,视线也变得更迷糊了。
酒吧街两边的道路此时已经停满了车,整条道堵得水泄不通,想在这里打到车是不太可能了,夏清越拿着湿润的大衣,有些垂头丧气地往路口走去。
“等一下!”
有个声音在背后喊她。
夏清越本能地回头,果然是刚才坐在卡座里的那个男人,没想到他竟然追出来了。
站在她的面前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大衣,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他似乎是从卡座一路追了出来四处找她,还在微微喘气。
男人比她高了快一个头,在各种酒吧五彩斑斓招牌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这张脸立体得恰到好处,鼻梁笔直又高挺,乌黑的短发下是一双精致的狐狸眼,睫毛就像是两片浓密的小扇子,瞳色是纯净的黑,浅薄的内双又让他的眉眼带有一丝难以忽视的锋芒。
夏清越眯着眼盯着他看,他眼角还有一颗泪痣,更是让他整个人英俊中又显得有些性感,真是格外吸引人的长相。
“你跑得还真快。”男人神色淡淡地对她说,听不出话中的语气。
“你追出来做什么?”夏清越有些纳闷,她脑袋越来越昏沉,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我弄洒了你买的酒……是不是赔的钱不够?”
她又开始掏钱包,低垂着头说:“还差多少你说,我给你钱,别再跟着我了。”
男人垂头看着她,眼中似乎微微浮现了一丝怒意,他恨恨地咬了一下牙,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手上的大衣罩在了她的身上。
“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天冷,把衣服穿上再走。”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夏清越停下拿钱包的动作抬头看他,男人这件厚重的大衣套在她身上,让她有种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
大衣十分暖和,还带有男人的体温,充斥着他身上特有的一股淡淡檀木香。这股清冽的气味瞬间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夏清越却像是被烫伤一样,几乎下一秒就把大衣脱下来塞还回去给他。
一阵萧索的风刮来,她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因为酒劲上头有些结巴,语气却是冷冰冰的:“不……我不需要,我一点都不冷。”
说完她就转身继续往路口走去了,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喝多了,步伐有些晃晃悠悠。
男人大步流星跟了上去,很快又拦住了她的去路。
夏清越眼神都有些不能聚焦了,差点就直直撞在了他的身上。
她没想到那酒喝起来寡淡无味,后劲却这么大。
见男人又拦住了她,她眸子里升起一股怒意。
她晃了晃脑袋,停顿了两秒后,伸出食指直直往男人眼角的那颗泪痣戳了上去。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沈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