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立怀王
项羽还真不知道刘信有什么才能。虞姬在信上夸刘信,他信任虞姬。
“你自己说吧。”项羽不愿说假话,便让刘信毛遂自荐。
刘信尚未开口,堂内出来一人,却是张良。张良看到刘信,对项梁道:“项公,此子的确是治世之英才。项公若要大军西向,稳定后方,粮草不缺,正需要他来辅佐项公。”
“子房认得此人”
“此子乃泗水郡沛公刘邦之侄刘信。良曾在萧县,得沛公招待数日,刘信正在砀郡治理地方,其以农村合作社之法,扶危济困,恢复生产,颇有成效。来薛县前,亦曾与其畅谈。”
项梁不由得多看了刘信一眼。
“既与子房相识,见识必然也是不俗的,且进入堂内详谈。”
刘信跟随项梁进入堂内,看到刘交在堂右坐着,与对面一人隔空怒视。
项梁安排刘信坐在了刘交下面的空案上,项羽则坐在了刘信对面。
张良坐在堂右第一的位置,在张良对岸,是一白发老者,皱纹犹如沟壑,眼神犹如鹰隼。
项梁为刘信介绍了堂上之人,白发老者是居巢人范增,现为项梁谋士。而在刘交对面之人,则是秦嘉派来的使者。
如今刘邦军与秦嘉军都在争取项梁的支持,彼此仇视,便给了项梁从容选择的机会。
待介绍众人后,项梁问刘信道:“沛公为我带来了熊心公子,秦嘉立景驹为楚王,联军现在急需要一位楚王,来主持大计。子房与范先生也意见不一。信君既然得子房看中,不知何以教我”
项梁虽说张良与范增意见不一,但并没有告诉刘信两人态度如何,便是要看刘信的真实态度。
项羽直接道:“叔父,如今大军屯集于外,若不西行,粮草渐迫。要我说,此时应该立即开拔,击破章邯军。叔父可派使者召沛公、景驹来,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项羽话糙理不糙,的确说中了项梁心中所想。项梁挥挥手,示意项羽坐回去,却依旧看向刘信。
刘信道:“天下豪杰云涌至此,盖慕项氏之名也。何须再令扯旗帜奉庸碌之主沛公曾说,项氏兵将之门。未来带领楚军灭秦者,必是项氏。若能为其牵马执蹬,足慰平生。”
项梁笑了,他要刘信表达自己的看法,刘信则直接替刘邦表达了态度。那就是唯项梁马首是瞻。
刘交茫然,他待在刘邦身边比刘信要多,可不知道刘邦说过这些话。
范增则不屑道:“小子甚谀,不是好人。”
刘信则向范增拱手道:“小子愚钝,或思虑不足,不知范老先生高见”
范增倒也不介意再次声明自己的主张,傲然道:“天下慕项氏之名,非独慕项氏兵将之门。更因为其世世为楚忠臣。若仅以项氏之名,楚国大姓,景,昭,屈未必肯从,徒损项公声名。”
范增又道:“况且,三晋与燕齐,皆立旧日公子,可见前国记忆,百姓未曾忘却。项公若仅以项氏之名,又以何名义与他国会盟我们还要不要打出张楚旗帜”
刘信顺手推舟道:“但不知范老先生预立熊心公子,还是景驹”
范增笑问:“信君认为呢”
刘信暗骂范增这个老狐狸,明明有了态度却不肯说,非要自己下场。
项梁道:“信君为沛公谋划许多,若要梁听从,还请为梁谋划一二才是。”
刘信道:“景驹太远,熊心公子在侧。项公若立景驹为王,难道还要大军移往彭城吗”
项梁大笑:“既如此,便立熊心公子为楚王。”
范增道:“不如依旧立为楚怀王。”
项梁点头,一面令范增主持登基大典事宜,一面则派人召刘邦、秦嘉来薛县。
不曾想决议刚刚定下,刘邦第二日便到了,并拜见了项梁。范增之前说刘信甚谀,可要比起他叔父刘邦来,那真是欠了不止一点半点。
其主要原因,还是刘邦将态度做足了。根本不要项梁传唤,自己直接过来了,等于将全部身家都投注在了项梁身上。
相比之下,秦嘉后来却是一步错,步步错,在得知了项梁不肯奉景驹为楚王后,便请求使者给予自己多点时间考虑。那使者只是奉命将消息带到,并未在彭城久留,直接返还薛县。
项梁已经建立好了高台,为熊心举行了登基仪式。刘邦、刘信有幸位列在侧。登基不可避免地要给众人加官加爵。项梁被怀王封武信军,统领全部军队。刘邦也由沛公升为砀郡长。
其余如英布、吕臣、桓楚之流,也都做了将军。项氏一族也各个忝居要职。
怀王已立,自需要郎卫保护,树立项羽为中郎将,统帅怀王身边郎卫。
项梁便是在高台上接到了从彭城返回使者的回复:秦嘉对项公邀请面带犹豫,恐不肯来。
项梁听罢使者的答复后,向坐在王位上,欢喜不已的楚怀王禀告道:“贼人秦嘉,立景驹为假王而不告我,当诛。谁欲为我除之”
项羽第一个站了出来:“臣愿为叔父,为大王杀此贼”
项梁当下拨给项羽一万兵卒,点英布、蒲将军二人为项羽副将。大军出发,不可一蹴而就,需要时间准备。刘邦、刘交、刘信等人先辞别了项公、怀王,回萧县去了。
四月中,刘邦一行回到了萧县。彭城方面已经探听到项梁态度,秦嘉开始收缩兵力,部署彭城防务。
五月下,项羽大军开拔彭城北,刘邦军亦抵达彭城西,对彭城展开合围。
刘信回萧县后,并无担任职位,而是留在了中涓队伍中,与刘交一同帮助刘邦起草格令。
刘邦马上要配合项羽进攻,牵制彭城兵力。刘邦指挥军队,习惯坐在马车之上,此次仍由夏侯婴御车,刘信有幸参乘,一同出现在彭城西面。
正所谓人马过万,无边无岸。草木枯荣,人如蝼蚁。刘信第一次目睹古代大规模战争的场面。随着北面项羽军处传来鼓声,刘邦亦下达了攻城指示。但见旌旗招展,鼓声一声高过一声,甚至掩盖了军队的嘶吼声。
原本,丰沛军在彭城高耸的城墙下,频频受挫,城墙守军的箭矢无情,大量的人命损耗在城墙之下。但好在一架架云梯被兵卒推到了城墙之上,刘邦军开始攀城,随后攻守陷入胶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