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屋一楼的柜台员**日,负责各种款式的药浴牌子的分工作,交往的都是漂亮的浴池姑娘,算是一个轻松、简单,又可以泡妞的实权职务。黄色皂衣的打扮,也充分说明了这个男人在油屋里面不同一般的社会地位。

“春日大人。”

一位束紫衫的浴池姑娘右手扶在柜台的扶手上。

“嗨,上等硫磺浴。”

春日笑眯眯地递上一块1厘米长,有三条黑纹的牌子。

......

千寻可怜兮兮地站在柜台的正前方,上下唇抿成一条线,看不见的牙齿扎实地咬在下唇上。她待在柜台边上这么久,只是渴望眼前这个男人能给她一块最差的药浴牌子。但是这个男人就是不愿意搭理站在最前面的千寻。

在春日眼里,千寻就像是一只盯上一块好肉撵也撵不走的猥琐苍蝇,不喜欢干辛苦活只知道寻找暖巢下卵偷懒。像她这样的人就应该多受些苦痛,用身体去深刻地记住——只有埋头苦干才能安身立命的道理。何况,掌簿的铁门大人事先已经对他有了吩咐......

“你站在这里多久都没用,快回去工作,用手擦就行了。”

春日的语气分外严厉,像是老师在呵斥一位犯错的坏学生。

......

千寻以为男人真的不知道大浴池的具体情况,于是磕磕断断地说了句:

“但是......不用药汤就擦不干净......最少请给一块最差的牌子吧!”

千寻做了一个弯腰低头礼。

春日的嘴甜蜜如蜜饯,但他的心坚硬如铁石,不为千寻的话语和行动所触动:

“道理都和你讲明了。快走,快走!”

这时,从柜台的右侧走过去一位八脚着地慢慢蠕动前进的章鱼。

春日连忙打招呼:

“你好~~您今天又来了。”

打招呼的时候不忘递上一块双星牌子,“还是艾蒿浴吗?请慢慢享用。”

......

在柜台男人自顾自地和顾客打招呼的时候,千寻却昂看着柜台之上的春日。更准确的说,是看向紧挨在春日身边的黑色阴魂。

原来在庭院里面淋雨的无面人通过千寻特意留着的门进了油屋。不知道何时来到了柜台边上,身体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慢慢地隐现。无面人虚幻的身体很高大,就算没有上柜台,他的身高也和柜台上的春日的高度齐平。

无面人在高处看着千寻。

无面人戴着一副完全遮住脸的面具,千寻看不透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是当她看见无面人对她低头打招呼时,只好怯生生地低头回了一个招呼。

春日对这毫不知情,看见千寻的招呼,疑惑地回头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侧,但是什么也没有!

“零零零——零零零。”

春日右手一把拿起座机话筒,极为老练地通话:

“嗨,是柜台......是......”

春日保持接电话的姿势,但是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两排牙齿咬住,似乎忘记自己正在通话中!

一块1厘米长,有三条黑纹的药浴牌子从柜台上飘起!

春日连忙伸出左手想要立刻擒住这块飘起的上等药浴牌子,他只有一只左手,他的右手还得拿住座机的话筒。

药浴牌子从春日的手心里逃脱而去!朝着柜台前的方向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不偏不倚地落在千寻地手心里。

从旁人的角度看去,似乎是春日自己亲手把牌子送给了千寻一样,包括千寻本人也是这样认为。

春日面露急色,但是他正在通话,却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千寻可怜兮兮的脸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充满喜色,再次低头对柜台上的男人做了一个谢礼,然后立刻转身扑腾腾地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谢谢。”

【谢......谢你个头啊!把牌子还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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