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生的倒还算一表人才,可一双眼睛时不时滴溜溜乱转,时刻想着算计别人一样。这也难怪,他们家做的是酒楼生意,为人当然也精明,半点亏都不吃。

“寒绫,来,见过你白表哥。”楚仕偲向那边一伸手,“你失踪这段时间,白经常过府来问,知道你回来,特地过来探望于你。”

“是吗?”楚寒绫笑的很吓人,“那就有劳白表哥挂念了,我真是过意不去。”

以为她会忘记吗,那次就是楚襄青跟南宫白合着伙儿欺负她,因为楚襄青妒忌她的一头乌云秀发,就将她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还在她脸上画上可笑的图案,害得她在父亲的寿宴上出尽洋相,这份羞辱,她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南宫白摆手道,“寒绫客气了,我是一直放心不下,怕你有事,如今你回来就好了,姨丈也可放心了。”

二夫人眼睛红肿得厉害,大声喝道,“楚寒绫,我问你,梓宣到底在哪里,你还不从实招来?!”

反正她就认定了是楚寒绫搞的鬼,否则儿子不会出去这么久不回来,说不定、说不定已经遭了这贱人毒手,她怎么放心得下!

“在他该在的地方。”楚寒绫故意含糊其辞,存心让他们着急,又没有办法,“二娘不知道有句话叫‘现世报’吗,谁欠的账谁还,是不是,白表哥?”

“这……”南宫白被她诡异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冷颤,差点说不出话来,“寒绫真会说笑话,这、这一家人还说什么账不账的……”

“寒绫,你这是什么意思?!”心上人被挤兑,楚襄青不高兴了,“你做的事,跟白有什么关系,你少把他牵扯进来!”

“当然不会,”楚寒绫痛快点头答应,“一码归一码,我说了谁的账谁还,大姐,你急什么。”

“你——”楚襄青又惊又怒,臭丫头这话,分明是意有所指,莫非她……都记得以前的事,回来报复来了?天哪,这——

一听这话,楚襄月也坐不住了,“寒绫,你有完没完了?二娘只是问你大哥的事,你扯东扯西的做什么?什么账不账的,咱们谁欠你欠了,你这么矫情做什么?!”

楚寒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二姐好好想一想,到底欠不欠我?”

“我——”

“楚寒绫!”二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梓宣是被你抓去了,是不是?你把他还回来!我警告你,梓宣要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

“够了!”楚仕偲以更大的力气狂拍桌面,震得碗盏都跳起来,“当着我的面,你们就如此欺负寒绫,当我是死人是不是?!”

他一发火,众人都噤若寒蝉,尤其听他话里明显是在偏袒楚寒绫,更是又惊又不安:看来这次,他们真是躲不过了,得尽早想办法才好!

“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我们梓宣做主!”二夫人哇一声,又哭了出来,“一定是她!一定是寒绫抓走了梓宣,你、你要把梓宣救回来啊,他、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好了,”这话自然是戳中楚仕偲的软胁,他语气也缓和了些,“我相信事情不是寒绫做的,她怎会害自己的哥哥,这件事我会查清楚,都别说了,吃饭!”

情知多说无益,二夫人抹着眼睛闭了嘴,恨恨地瞪了楚寒绫一眼:你给我等着!

楚寒绫眼睛里闪过一抹得意嘲讽的笑意,施施然端起碗来,慢慢腾腾地吃着,就等着看好戏。

饭后不到半个时辰,国公府便出现了一道奇景:

所有的主子们,不管男女老少,全都一脸痛苦、仿佛被千军万马赶着一样往茅厕跑,一个跑慢了,就要失禁。

楚仕偲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所有的夫人和儿女们会同一时间上吐下泻,所以没建那么多茅厕,于是所有人为了先抢个位置,你推我挤,仪态尽失!

“怎么会这样!”楚仕偲又气又觉得好笑,“他们都吃坏肚子了?”

早饭是大家一起吃的啊,怎么他没事?

林福冷汗涔涔,手足无措,“这……奴才也不知……”

“还不去请大夫?”楚仕偲跺脚,照这样下去,保不准会出人命!

“是,老爷!”林福赶紧跑了出去,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事。

“对了,怎么没见寒绫?”楚仕偲左右看了看,“她应该没事吧?”或者是在自己小院里忍受病痛?真是懂事,也不见她出来抢茅厕,还真让人不放心,得过去看看。

来到楚寒绫的小院,一片安静,绯夜正在晾晒衣服,看到他进来,赶紧行礼,“老爷。”

“寒绫可有不适?”楚仕偲左右看看,没见人,不会病得起不来了吧?

“啊?”绯夜愣了愣,“啊,没有,三小姐在看呢,没事。”

那就好。

不过也奇了怪了,为什么除了他和寒绫,所有人都得了病?

“寒绫,”楚仕偲进屋,见女儿正在桌边写写画画,立刻表示很欣慰,“你没事就好了,我也少担份心。”

“父亲,”楚寒绫放下笔站起来,“我会有什么事?他们怎么了?”

楚仕偲挠头,“今儿个你大娘他们都吃坏了肚子,幸亏你没事。”

“是吗?那是她们肚子里不干净,”楚寒绫暗暗冷笑,“早饭不是大家一起吃的吗,怎么我就没事。”

楚仕偲不疑有他,“可不是说吗,我没事,你也没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楚寒绫扬眉,她只不过对他们小施惩戒而已,今儿个去前厅前,她暗中吩咐婉华在饭菜里动了手脚而已。

至于为什么她和楚仕偲没事,那当然是因为她知道那汤里加了药,所以没喝,而楚仕偲则从来不吃海味,所以也幸免于难罢了。

“随便,”楚寒绫挑眉,“我不知道。”

“你呀,性子是越来越冷了,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你大娘他们,”楚仕偲无奈地说她一句,倒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毕竟大夫人他们是如何对待寒绫的,他看的很清楚,“自己小心,我到前面看看你大娘他们。”

“父亲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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