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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南哲一本正经的将右手伸过栏杆,杨峥突然觉着这家伙很欠揍。做人可以自我一些,可以无耻一些,但当这二者结合,变成一个无耻外加极度自我的家伙,那绝对是极品!
被无端挑衅打了一架,跟着与对方惺惺相惜握手言和,从此把酒言欢……这种三流小说里写烂了的桥段杨峥认为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就变成朋友了?那朋友岂不是太过廉价了一些?
杨峥怔怔的看着递过围栏的手,十分不理解南哲的思维方式。思索了一下,他觉着这也许是对方也许在军队里待了太久的缘故……长久枯燥乏味的训练不但让南哲胳膊上鼓鼓着肱二头肌,就连脑子里也装满了肌肉……于是杨峥戏谑的笑了起来,眼神看向南哲,愈发觉着对方就是个白痴。
十七岁的少年有自己的骄傲。他认为自己注定是个优秀的人,所以身边的朋友必定是优秀的。而跟一个白痴做朋友……那会拉低自己的品味,降低自己的智商,同时还会拖自己的后腿。最重要的是,想想就觉着很没面子。
“切,小气。”南哲怏怏地收回了手,抱着双膝说:“你这性格真娘们。”
杨峥指了指自己的脸笑而不语。这一举动很快让南哲懊恼起来。如果杨峥是个娘们……那意味着他刚刚被娘们狠狠揍了一通。
“我说了。刚刚是因为昨晚上喝了太多的久,你要不信等找一天我们好好打一架。”不论他如何解释,肿成猪头的脸已经行动不利索的腿都无形中给他打上了失败者的标签。这让他面子大失,而且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找不回场子……这实在太打击人了。
大明帝国自从十七世纪中期浴火重生之后,历经数次变革,皇权渐衰。而原本作为地主阶级代言人的官僚在半个世纪的演变中逐渐倒向新兴的资产阶级。十八世纪初,大明帝国完成了从封建社会朝资本社会的过渡。之后漫长的两百年间,资本分分合合,催生了无数大鳄、巨头。有人一夜暴富,有人瞬间破产。财富的暴增与骤减总是让百姓津津乐道。
但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真正的资本大鳄,从来都是隐藏于幕后。五十年前帝国财政部部长林则徐忿然辞职,公开宣称如果大明经济政策再不改革,迟早整个帝国都会沦为百大家族故障间的玩物。有心者按着林则徐部长的话细细调查,这才愕然发现不知不觉间,以百大家族为代表的财团通过两个多世纪的蚕食,已经将触手伸到了大明帝国的每一处角落。不论是国计还是民生!
小到一颗纽扣,大到航天器;古老到古董拍卖,新鲜到信息产业。每每出现朝阳产业,这些家族便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挥舞着支票,投资、注资、拆分、并购等等,一系列娴熟的手段使下来,总会将这块新鲜的美味占为己有。
南家就是百大家族之一。南哲的父亲南仲道是辽东财团的第三大股东,更是北方电讯的创立者。托生于这样的家庭,南哲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他需要做的并不多,只是按照家里的安排读完大学,然后进入财团一点点做起,直到某一天老头子彻底退居幕后然后顺理成章的接手家族生意。
一直到十八岁之前,南哲的成长轨迹都是按照其父南仲道的预想。小学、中学,成绩优异,名列前茅,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社团活动,简直就是风云人物。然后在高中毕业的那天,一向乖巧老实的南哲突然觉着这样的人生似乎了无生趣。于是跟父亲吵了一架,背起行囊离家出走。一个月后这家伙居然入伍当了一名大头兵!
“说娘们有些过分了……应该是矫情。”南哲眯着眼,似乎回味起了从前。刚入伍时被士官长操练得死去活来,新兵第一天就跟老兵打了一架,一年之后他棱角还是那么分明,只是身上不该有的刺儿全都被拔了下去,于是他进了陆军雪狼突击大队。然后非洲的黄沙,南美的雨林,澳洲的毒虫,西伯利亚的寒风,在他数年的军旅生涯中全都走了个遍。那种原本与同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贵族范儿慢慢消失不见,南哲开始跟同伴一样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酒逢知己,边喝边吐,话不投机,挥拳相向。人生端的叫一个洒脱自在!比对此前拘束在父亲的羽翼之下,那种扭扭捏捏的日子简直就是囚笼。
“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样子突然来了兴致,于是他开口说:“我很赞同这句话……那么作为典范,你是不是该为刚才认错人而造成现在这种后果而进行道歉?”
“恩?”南哲挠了挠脑袋,恼羞成怒:“你这人能不能别那么斤斤计较?”
“哈!”杨峥觉着自己继续跟这个白痴沟通下去,早晚会被传染成白痴。
“小爷这辈子从没道过谦……尤其还是对一个男人道歉。”他骄傲的笑着:“能被小爷认可当朋友的人可不多……你这矫情的家伙错过了可别后悔。”
杨峥被气笑了:“我为什么会后悔?”
“你很快就会后悔。”南哲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然后手掌里突然多了一枚曲别针。他走到牢房门口瞧了瞧。临近午饭时间,警局里除了一个胖子趴在桌子上打盹,其余的警察都出去用餐了,没人看着牢房。于是南哲将曲别针掰直了,朝锁芯捅了几下,随着清脆的一声咔哒,牢房的铁门打开了。
这是一门必备的生存技能啊!杨峥瞪大了双眼想着,他回头一定好好学一下这门手机,关键时刻指不定能救自己小命呢!
南哲迈着轻快的脚步,很快出了牢房,然后隔着监牢的栏杆臭屁的朝杨峥摊开了手:“后悔了吧?如果你是我的朋友,现在你早就出来了。啧啧啧,可惜你拒绝了。所以……再见,你这矫情的家伙继续在里面蹲着吧。”
“等等!”
南哲转过身,戏谑的看着杨峥:“我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没后悔药可吃。所以你现在就算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杨峥笑得比南哲更开心:“我觉着自己没必要吃后悔药,而且你肯定会帮忙打开牢房。”
南哲呲呲牙:“你臭屁的样子很有我当年的风采。真好笑,我为什么要帮你打开牢房?你又不是我朋友。”
“因为……”杨峥突然张嘴喊:“有人逃……”
“别喊!”南哲懊恼的揉了揉鼻子:“王八蛋你有种!”说着,不情不愿的把另一间牢房也打开了。
“你欠我一个人情!”南哲瞪着杨峥。
“想都别想!”杨峥不屑的说:“这只是作为你无辜连累我坐牢的利息。”
彼此瞪了一眼,两人分别扭过头再也不看对方。留守的胖子警察睡的太死了,哪怕两个家伙笨手笨脚在其身旁碰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声响也没反应。于是两个家伙不但顺利溜出了警局,还顺带着找回了自己的东西。提着沉沉的手提箱,杨峥心情稍稍好了点。里面的六十三万巨款足以保证他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衣食无忧了。
舒了口气迈步刚要走,手机却突兀的响了起来。这部手机是新换的,号码除了航班上的那名空姐,没有任何人知道。
在杨峥疑惑着究竟是谁打给他的那时候,那边已经跨在摩托车上的南哲突然抛过来一句:“这是小爷的号码……等哪天小爷状态好,约你出来再打一架。”说完发动摩托车,一溜烟的跑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且无聊的白痴?杨峥咬咬牙暗自决定,如果真有下一次,一定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这个时空与杨峥熟悉的时空有着很大的不同,也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相似。当他从警局逃出来的时候,擎着‘大连两日游’小红旗的老张到了那片同样叫金石滩的海滩。
夏天的时候,这里是游客汇聚的避暑胜地。那时候游人如织,浴场里的人比鱼还要多。但现在是十一月末,潮湿,阴冷。除了大连本地人,没有哪个游客会在这个时间来到这片海滩。
张明澄踩着从青岛运过来的细沙,一路缓缓前行,最终停在了一块礁石前。礁石之上,一个戴着无边帽,年岁看起来跟张明澄差不多的家伙正悠哉悠哉的钓着鱼。老张赶得正是时候,戴无边帽的手中鱼竿动了动,于是他惊喜的叫了一声:“啊哈,上钩了!”
他站起身,一边摇动着收线,一边双目放光的看着远处的海面:“你看起来个头可真不小。乖乖进我的鱼篓吧。”
恰在此时,老张招呼一声:“老伙计,你看起来真退休了。”
钓鱼的家伙兴奋着转头看了一眼,刚要答话,猛的脸色骤变:“张明澄?”
“是我。”老张平静着摘下了帽子。露出光溜溜的脑袋,看起来好像是癌症患者。
“你是来杀我的么?”没等老张回答,那人陡然将鱼竿丢向老张,跟着以完全不符合年纪的身手从礁石上扑下来,转瞬间与老张打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