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量跟了进去,瞧着问道:“你要做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担心父亲看着难过,整理了一把扫给她,岂不是便宜?”
沈量心中冒起怒火,待要说什么,瞧着沈弋冉的动作利落,又不好说,甩了手就要出去。
“父亲,你若是觉得无聊没趣,告诉我,我会帮你张罗续弦之事。”
沈量听得停下脚步重重回头:“怎么的,你这是要管我?”
沈弋冉摆上一个淡淡的微笑:“父亲如今只有一个人了,我不照看你,谁照看你呢?”
说的沈量心中发慌,这才感觉到了沈李氏的死。
正好又看到人抬着棺材出去,漆黑的棺材头对着他,吓得他立刻退回了房间。
“你若是害怕,不敢住在这里,可以跟着我去侯府住下。”
沈量确实有些害怕,可是却硬着脖子道:“不必!”
果然住下几日,沈量便每晚噩梦连连,不是梦到沈纭焉大笑着在杀人,就是梦到沈李氏被绑在床上大叫发疯。
没几日就一病不起。
沈弋冉将沈量接入无涯院内,每日侍奉汤药,亲自照顾。
沈量渐渐好转明白过来。
这一病折腾的,短短十多天,人便瘦削下去,平日里挺拔的身姿也没了,佝偻了背,拄着拐杖才能走路。
不过侯府中人多,他倒是不怕了。
沈弋冉瞧着沈量好些了,带着季司玥和季司承,抱着薄玉衡,前来认真拜见外公。
沈量到底是老了,心气也没了,瞧着孩子们,倒回过了些人味来,乐呵呵地打发了红宝。
徐氏也牵着薄玉宏过来认识,连老太君也过来看过了亲自嘱咐:“亲家就安心住在这里,不要多想,想要什么就说,当自己家。”
沈量特别喜欢薄玉衡,便说要亲自给孩子启蒙。
沈弋冉听得,便立刻给沈量收拾出一个房来,徐氏也便将薄玉宏牵着送过来。
从此沈量便化身夫子,有了事情,腰板也挺直了,精神也回来了。
薄瑾年、薄瑾珏还有薄瑾修也时常过来沈量房谈论一番为官的学问,下下棋。
之前跟着沈量的那些门客,瞧着沈量住进了侯府,重新来巴结了不少。
沈弋冉看不上这些趋炎附势之人,全部都让守卫拦住了。
倒是带着沈量去了酒楼,和哪里的年轻人座谈,沈量十分喜欢。
每日无事就去酒楼坐着,听品画,将自己的一手字也拿出来给人赏鉴。
沈弋冉十分欣慰,只有薄瑾年知道,她为此做了多少事情,才换的亲生父亲回头。
“冉冉,当初你将父亲带回来的时候,我还很为你担心,怕你又受到伤害,而这个伤害,是我无法帮你抹平的。”
薄瑾年拉着沈弋冉的手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可我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将一个石头一样的人转变过来。”
“你为了这一天必定等了很久了吧?”
沈弋冉含着星光眼泪,靠在薄瑾年的胸口:“我可是等了他两世。”
薄瑾年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调侃笑道:“难道上一世你没有喝孟婆汤就投胎了?”
沈弋冉嗯一声点头:“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