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看徐窈宁一脸震惊,感觉自己隐隐占了上风,心里也不紧张了,甚至有点得意。
“这女儿家的心事是很难猜的,阿赢虽然没有多出色,胜在对阿兰有情有义,两个孩子情投意合的,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太过绝情不是?”孙氏笑吟吟地说。
徐窈宁几乎要暴粗口了,这种话也只有孙氏这个蠢货才说得出来。
“情投意合?这种毁人清白的话要是让大嫂听去了,你猜会怎样?要是有人说你家阿荃跟孙赢情投意合你也成全?”徐窈宁冷笑着看着孙氏变了脸色。
这还是亲侄子呢,你都不舍得自家女儿,居然还敢肖想人家长房嫡长女!
“昨儿阿兰回来的时候,我家阿若就在自芳轩,听说姑娘家一回家就哭了,这是情投意合?什么汗巾!该不是他们孙家设计藏了阿兰的汗巾,才叫她哭着回家吧?”徐窈宁冷冷地说。
前世并没有闹出什么汗巾的事。
前世,林嘉兰去孙家赴宴回来后,第二天孙氏就受了孙夫人的怂恿去给孙赢提亲,结果就是甘氏和林嘉兰从此见到二房母女再也没有笑脸了,林老夫人那里也冷了孙氏,以至于后来林俊生要休妻,林老夫人和大房都保持了沉默。
被徐窈宁这么一说,孙氏也觉得有些道理,可还是不甘心:“不管怎么说,阿兰的汗巾到了阿赢手上,这是私相授受,传出去也是没了名声,不如将错就错……”
“糊涂!”徐窈宁恨得直咬牙。
“这是结亲还是结仇?换了你,你能甘心?不过一条汗巾,你真以为大房会就这样被要挟住了?再说了,汗巾呢?你见到了?你这样莽莽撞撞跑去大房说了,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帮着孙家来要挟大房?你究竟是林家的人还是孙家的人?要是说传出去没了名声,没名声的只有阿兰一个吗?你的阿荃,我的阿若,都是林家的姑娘,都得倒霉!”
孙氏脸上一慌:“那就更要劝阿兰顾全大局了啊,就是为了她下面几个妹妹,也不能把这件事闹出来!”
徐窈宁被她气笑了:“她就不顾又如何,大房就她一个姑娘,隔房婶娘想要算计她的婚事,她为何还要顾着几个堂妹?你想要她嫁入你娘家,你看金陵甘氏答不答应,你看大哥答不答应,你再看看她那个今年秋试冲着解元去的哥哥答不答应!”
孙氏目光闪烁,仍旧是拿不定主意。
她娘家本来就不济,全凭她哥偶然得了太子的赏识,才给她找了门好亲事,如果能娶了林嘉兰,对孙家肯定是好的……
“娶了阿兰,孙家自然是得益了,你和阿荃呢?你是林家的儿媳,你的儿女姓林!再过两年,阿荃也要议婚了,你是觉得她爹能帮得上?孙家能帮得上?还是大房母女更能帮得上?阿兰低嫁了,对下面的妹妹有好处?得罪了大房,你儿子还要不要靠他大哥提携?”徐窈宁冷冷地看着她,要是再说不动,她也没办法了,孙氏若是一滩烂泥,凭她再怎么努力也是扶不上墙的。
庆幸的是,孙氏终于动容了,带着一脸震动,无力地坐了回去。
徐窈宁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还不够。
“既然孙夫人跟你提了汗巾的事,最好还是去和大嫂说一声,事关林家姑娘的闺誉,如果孙家要拿这事来要挟,我们林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心里一旦接受了劝说,便觉得徐窈宁再说什么都有道理。
孙氏立即站了起来:“三弟妹说得对,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些事要尽早叫大嫂知道,也好有所防备!”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告别了徐窈宁,立时立刻就往大房去了。
这一天,林家内宅风平浪静之中,暗涌不断。
孙氏去了大房,再出来之后,就派了心腹丫鬟去了孙家,回来时候两手空空。
后面的几天,孙家与二房各有来往,但孙氏的眉心始终没散开。
至于大房和三房,始终一片平静,仿佛那只是二房孙氏和娘家的普通来往。
但是,别说大房母女俩不能平静,就是徐窈宁也心里直打鼓。
关于那块汗巾,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