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章:死亡 (第1/2页)
北风像鬼一样的呼啸着,雪还在一个劲的下着,她又想起工地上的儿女们和小孙孙,该不会冻坏小孙孙吧,这样的鬼天气是不会挑工的,也该要回来了,早些为他们准备炖藕去,就放下孙女:“轶轶乖乖的坐在这里,娭毑为你炖藕去。”
儿女们从工地回到了家,已是下午二点多了,一进屋就松开胸前的中,没有见爸。
子江问:“妈,爸呢?”
她回答着说:“到南湖挖藕去了。”
子江听了惊“啊”了一声:“挖藕去了?那你怎么不阻止他啊。”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他去挖藕了,冻都会冻病去。
“谁又阻止的住啊,你们快吃了藕去接他回来。”吃过藕,梅秀要和子江一同去,她妈不同意,梅秀一双眼乞求的望着子江。子江也摇摇头不同意,他考虑的是冻病了姐,中才几个月,那会儿又要照顾大的又要照顾小的,这担子又落在他妈身上了。
这时正好子明从学校里回来,让他吃了一碗藕,子江便喊着他走了。
这一天,杨二保挖藕挖到下午,已是饥寒交迫,就收了场。
把藕泥去掉放进土箕里,望着这满满的一担,心里欢喜极了。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每天都是喝粥吃藕的哪还见过什么油荤,身子一天天虚弱下去,挖藕又挖得筋疲力尽了。
挑着这满满的一担藕,在泥塘里东偏西倒艰难行走着,不慎掉进一个藕坑里。
坑里满是污泥,他挣扎着爬起来,颤颤抖抖的又要把掉进藕坑里的那土箕藕扯上来。
他用力的扯着,由于体力不支,又一同和那土箕滑入泥坑。一身泥水的杨二保已冻得手脚都麻木了,但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
他知道这担藕是无法挑回家了,他想只要自己能回家就算是好事。
他站了起来踉跄的走到湖堤边,就慢慢的爬了上去,快要爬到上面时
又从上面滑了下来,这样连续两次再也没有力气了,飞雪被无情的风婆戏弄后,悄无声息的一屋屋加盖在杨二保身上。
兄弟二人在路上没接着父亲,一直寻到南湖都不见踪影,这下便急了,在湖堤上呼喊着,不是没人应,子明看见一个凸起的雪堆像一个人睡在堤坡上就喊:“哥,那不是爸吧。”
子江也看见了,听他这么一说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奔跑到堤坡边把雪扒开一看,果真是他爸,兄弟二人大声呼喊着,要他爸苏醒过来,哭喊一阵后不见他爸动弹。
早已命归西天的杨二保站着比子江还高,现在冻得***的,兄弟俩只了把父亲拖上来,子江不知怎样背好他爸,只好叫子明帮忙扶到背上,走了几步他爸的双脚刮地,又要子明在背后抬起他爸的双脚,使他的双腿弯曲着,背到屋时,子江也一身无力的瘫睡在地上,婆媳二人见了杨二保的尸体,哭喊得昏死过去。
左右邻舍听到哭喊声,不知出了什么事?赶来观看,一看到地上躺看杨二保满身是泥时,才知挖藕殉难。
众人对这贫穷的家庭惨遭不幸无不感到悲痛,都为他们流着一把泪,赶忙动手办理后事。
有的动手烧水为杨二保擦尸,有的回家背米、挑柴、捉鸡捉鸭。魏娥秀一见吴桂芳婆媳都昏死了过去,赶忙要杨四保喊来赤脚医生急救,杨二保是怎样出葬的,吴桂芳婆媳是一点也不知道。
这离奇的遭遇犹如梦幻一般。
梅秀想起丈夫的出走,父亲的一死,这几天水米不进,人事不知的睡在床上。
没有奶吃的中和轶轶守在她身边啼哭着,吴桂芳悲伤的想起跑了的儿子,死了的丈夫、啼哭的轶轶与无奶吃的孙儿,心中一阵阵的绞痛。
为了好让梅秀清清静静的休息一下,只好一手抱着孙儿一手牵着轶轶,咬着
嘴唇噙着泪,到丈夫的坟前发泄心中的痛苦。
脱去了那蓊郁葱绿的水杉,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萧瑟的肃立在坟墓的四周,像为死者默哀,当阳处的积雪全部融化了,只有背处还积存着残雪,寒风吹着坟堆上的茅草发出吱吱的呐声,仿佛在低低的悲泣,老鸦嚎叫声的在空中飞过,给这凄凉的坟地又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怕的感觉。
吴桂芳在悲痛中颤抖着,孙儿在饥饿中啼哭着,轶轶在寒冷中呻吟着。
她仰头对着天空质问。“苍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家啊,是不是我前世作孽太多,也不能报应在儿女丈夫身上啊。苍天啊。要报应就报应在我的身上吧,我愿承担一切罪过。”
满姐到一个同学家里去路过这儿时,听到如此悲哀的声音,走过去一看是二婶在凄凉的啼哭着。她一想起她们这一家的遭遇,也不禁流下泪水来,就转身回到家来,对正要去玩的张富春说:“三哥,杨家遭受了这天灾人祸又揭不开锅了,你知道吗?这样下去更会给他们这一家带来痛苦和灾难。”
他不但不感到同情,反而得意的笑着。“活该。”
满姐看着这没良心的三哥,不满的说:“轶轶和中是无辜的,难到也要遭劫难吗?既然他们活该,那你为什么晚上做梦都喊着梅秀,那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