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滨海大道,行驶了近十分钟,终于在街角尽头的,一座不起眼的独栋别墅前停下。
温川停好车子敲门,不多时便有人从屋内出来,小姑娘身着淡白色碎花长裙,看见她时,远远微笑着打招呼。
“温小姐,你来啦。”
温川微微点头,“梁医生在吗?”
小姑娘热络着去牵她的手,“在,我哥知道你要来,一大早就泡在诊室里看,估计这会儿还在那里坐着呢。”
温川微笑,“好。”
这栋别墅是一所由兄妹二人,经营管理的私人心理诊所。
哥哥梁少铭是国际颇负盛名的心理治疗师,而妹妹梁伊人则是刚刚医学毕业的大学生。
在诊所里充当着接待打杂儿的繁杂工作,美名其曰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并坚持终身践行希波克拉底誓言。
两人沿着回廊往前走,直到尽头的休息室才停下脚步。
小姑娘梁伊人倒了杯水给温川,随后三两步迈到诊室门口,并敲响了门。
“哥,温小姐来啦,你的看好了没有啊?”
约莫过了两三秒后,棕木色的房门缓缓打开,身着白大褂的梁少铭,戴着一副金边方形镜框,双手插兜出现在门口。
“叮嘱你多少遍了,遇到事情要缓三分,你这心急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
话落,男人一改严肃板正的目光,偏头看向温川时,眼底带着温润柔和的笑。
“温小姐,好久不见。”
温川放下水杯起身,一贯淡漠疏离的性子。
“好久不见,梁医生。”
温川认识梁少铭的时候,刚好过完十八岁生日,如今一晃都八九年过去了,她的病情也从最开始的重症,减轻成了现在的中重症。
两人挪步来到诊室,梁少铭坐在办公桌前,注意到温川略微颤抖的双手时,柔和的目光倏地一顿。
“你的情况这两年来一直都很平静,今天怎么会突然想到再找我呢?”
回想到昨晚梦中画面从床上的缠绵,突然间变成了那些阴暗丑陋的嘴脸,隐隐剧痛瞬间从后脑处袭来,温川强忍不适,抿唇开口道:
“昨晚我想起了两年前,在陆家老宅被下药的经过,并且再次梦到了十年前,在那艘邮轮上发生的事情。”
梁少铭推了下眼镜,“我早和你建议过,最好自己搬出去住,无论是事发的场景还是人,能避免的最好都要避免掉,对你有好处。”
温川淡声道:“你知道的,我结婚了。”
言下之意,他说的这些,没那么轻松就能避免掉。
梁少铭笑笑,“为了所谓的面子工程,而不顾自己的病情安危,难道这就是江城豪门,所谓的生存法则吗?”
温川自知理亏,紧抿着唇角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