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与雪月心淡淡一笑,看向掌柜,等其答案。
掌柜缓缓道:“姑娘这件珍宝,确实是世所罕见,只是,欢娱店虽然客户广布大熙,但是真正能拿出如此多钱财的人确实没有几个。”说完,掌柜小心翼翼看向李莲花三人,生怕几人不愿交易而离开了,那今日这宝贝可就在他眼前溜走了,如此他这个掌柜可就要闹笑话了。
可是,雪月心要两万两黄金,那么加上欢娱店的手续费,这买方客人便要拿出近四万两黄金,换算成白银,可值四十多万两,这样的有钱人,哪怕是皇城,都真的是罕见啊,想到这里,掌柜面不改色的脸已经有些微微冒汗。
李莲花、雪月心、方多病相视一看,他们自然是知道掌柜没有说错,两万两黄金,加上欢娱店的手续费,换成白银可为四十多万两,当初方多病的娘,天机山庄的大庄主可是用五十两白银就买下了一座大宅院。
可是,连暗市欢娱店的掌柜都知道,卖家想要的两万两黄金鲜有人能拿出,倚翠楼的老鸨却敢问吕莲蓬要两万两黄金作为扶风的赎金,说这不是局,怕是没人相信。
欢娱店的掌柜保持着歉谨的态度,面上微微笑着,不慌不忙等着雪月心几人降易金,实则心中已经九曲回肠,以他阅人无数的经历,他从第一眼便知道,哪怕李莲花三人自称护卫,一口一个“老爷、夫人”,但是三人非真正的护卫,相反比那些个,手握珍宝的老爷夫人都尊贵的多,见多识广的多。
但为了保险起见,刚刚在天字三号房,掌柜的就用眼神暗示其中一个小厮去查探三人背景,刚刚来到天字二号房时,跟随一众侍从侍女进来的小厮,已经用眼神告诉他,他的猜测不错。眼前这三人,确实是因为与家中闹翻,离家出走的富家之后,当下不过是局势所迫,暂时屈居在吕府做护卫。
对于暴发户,掌柜的惯用捧杀之法;对于长富之人,掌柜的也能以大店风姿端起排面;对于为官者,来这欢娱店多是无利不起早,暗渡陈仓最是稳妥;对于武林人士,来这欢娱店不是寻求突破便是另有所谋,只要对方有求于欢娱店,便也不难对付。
可眼前的三人,看似有所图又未必非图,手握珍宝似要交易又未必非易,整个无欲无求、道法自然的态度,反倒难以对付。
李莲花三人慢悠悠喝下一杯茶后,发现掌柜的还是恭敬且安静地站在此处,便知道,掌柜的无论如何还是不愿意,放掉这块雪月纱手帕。
雪月心笑着起身,头微微一歪看向掌柜的,说道:“其实吧,这种手帕我蛮多的,”说完,果然见到掌柜的眼中闪过一抹快速消失的光亮,雪月心继续道:“要不,这样吧,这块手帕我呢不要易金,贵店能卖多少两黄金,都归掌柜的,毕竟掌柜的招呼我们这么久了,我们也不能让掌柜的空手而归。”
欢娱店的掌柜震惊之余,全然惊喜,但还是努力维持面上平常,内心已经完全雀跃,他做这行这么久,还真是没有遇到过如此情况,原本只想着为欢娱店再添一件珍宝,好让东家能够看在自己建功的面子上,能够让自己衣锦还乡,却不料,竟然会有人将珍宝交易所得赠予自己。
虽然作为欢娱店的掌柜,自己的薪金相比其他并不少,但是这雪月纱的价值,可是黄金万两,哪里有人嫌钱多的?而他最近也隐隐感觉自家东家,不光是经营手腕不简单,非他这种小人物能够揣度。心中早盘算着,提前为自己准备些退休钱财,总归有备无患。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周围,除了雪月心三人和自己,再无其他,天字二号厢房的门紧闭,刚刚雪月心所说的话,注定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掌柜的轻轻咳了一声,面上为难,但是一双眼睛不断流转,“多谢贵客好意,只是,欢娱店有欢娱店的规矩,我作为这里的掌柜,断然是不可吞没一分贵客珍宝的易金的。”
“掌柜的此言差矣,”一直没有说话的李莲花笑着站起身,走到雪月心身边,笑着看着掌柜的说道:“这丝帕已是旧物,总归是我们有失礼数。往后我们家老爷也好,还是我们兄妹三人也罢,总免不了有麻烦到掌柜的时候。”
掌柜的心已经动摇,但总归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房还是完全没有打开。
方多病见状,也起身配合道:“是的,掌柜的,实不相瞒,我们兄妹三人也是因为跟家里闹翻了,才暂时在吕府做护卫,这本家还有好多好东西,往后需要麻烦您帮我们卖个好价钱。这小小手帕的易金,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方多病这话证实了之前掌柜的对三人身份的猜想,如此便自己不打自招,让掌柜的不免觉得几人不过是出身优渥,并没有多大心思,俗称人傻钱多。想来以后还能让自己获利不少。
但是做了这么久的欢娱店掌柜的,该端的范儿还是得端,否则让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这以后便是欠了人情,亦是后患无穷。
三人看透掌柜的心思,雪月心天真一笑,“掌柜的,这次呢,就算是我们兄妹三人投石问路,你就收下吧,”说完,雪月心朝方多病眨眨眼,方多病瞬间领会,
直接上前一步,也不由分说,将掌柜端着雪月纱的手推成拳头。
“这”掌柜的一脸为难,但是握着雪月纱手帕的拳头却越来越近,“虽是贵客的情谊,但是这一码归一码”
“好,说的好,一码归一码,”李莲花突然打断掌柜的话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们兄妹之前看玉饶镇的兄弟,经常在酒桌玩一个游戏,叫做抛砖引玉,好像是一人出题,其他人答不出来就要喝酒,我们兄妹三人甚是好奇,不如今日掌柜的就陪我们玩下此游戏,这丝帕就算是玩游戏的酬劳,这样我们也算是一杆子交易,掌柜的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