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笼。
围的不是斗者,却是观众。
环场的加重金属栅栏像个反向的鸟笼子把贵客们裹在里面,留给厮杀者最大的空间和看客们最近距离的刺激。
喜欢重口的客人还会花大把重金,让优胜者把对手摁在他面前的笼子上击杀。
鲜血和濒死的呼喊能让肾上腺素以另一种形式暴增。
厉九川走进场,尖叫和呼声此起彼伏,不是为选手而是纯粹献给暴力和死亡。
入场通道口放着一排兵器架,可随意取用,但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拿。
对手个头稍矮,满脸横肉,带着一对嵌着锥刺金属拳套。
用金属拳套的人很少见,这东西笨重不灵活,消耗体力很厉害,只是从外表看起来夸张且充满威慑力,一般都是不懂行的新手拿来装装样子。
但从笼门锁上的那一刻起,带着怪啸的劲风就扑面而至,金属拳套好似一柄紫金大锤砸向厉九川。
后者错步避开,但锤头比风还快,紧跟着就贴了上来。
无论他怎么躲避,金属拳套都能先一步反应,越来越快,这哪里是一个拳手,分明是一个老练且下手刁钻的锤法大师!
厉九川瞟了他一眼,只见矮个拳手每次出拳,另一只胳膊都会护住身体大部分躯干,他的动作攻防兼具,不紧不慢。
最多再有两拳的功夫,他就能击中面前这个年轻人,以这副拳套的威力,不管砸到哪里,对手都别想活着下场。
常采面无表情地想。
谁让他敢开三不限的擂,以为是外面那种不入流的武馆,会先给他两个弱鸡练手上气氛吗?
开玩笑!
常采胳膊鼓足了劲,青筋盘虬在红黑色皮肤上,仿佛粗大的锤杆和金属拳套融为一体,致命地砸向对手!
去死吧!
感受到这一拳的威力被彻底释放出来,常采忍不住咧嘴露出猩红的牙龈,如同恶熊食人的前兆。
然而,下一刻,就有道滑溜的影子以他猝不及防的速度撞了上来。
厉九川身形诡异地扭曲了一下,竟然贴着拳套侧面冲进对手怀里,而发力追击的常采加速了二者碰撞。
他清晰地看见一双冷静淡漠的眼睛,感受到护住心口的拳套被一种怪力摁倒,紧接着脚上的步伐也被什么卡住!
那人双腿如铁桩扎在地上,一手推摁拳套,一手抬举,以肩胸顶向他。
贴山靠。
浑厚的力量如山似岳,常采只觉得身体像被炮弹击中,将要冲飞却又似被铁链囚住,浑身肌肉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以胸口为中心,近乎夸张地塌陷进去!
厉九川松开拳套,常采软软的倒在地上,黑红色的液体不断从他七窍涌出。
“下一个。”
冰冷平静的眼神环视四周,很快找到了他的目标。
一个穿着沙滩短袖、脸上带着青色胡茬的年轻男人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里的荧光棒顿时掉在地上。
找到了。
厉九川若有所思地瞥了眼下一个上场的对手。
那就没必要陪他们玩了。
……
两个小时后。
武馆一间静室内。
厉九川毫无意外地看着找上门的胡茬男,他切瓜砍菜般速杀了剩下几个对手,就是为了等这一会。
这外貌看似不起眼的富二代绉绉地道,“鄙人不才,还请问大师是否愿意……”
“可以。”
“啊,那,那……”
“无论是住你家里教,还是去武馆都行。”
“教?不是不是!”沙滩短袖的胡茬男急忙道,“我是想聘请您为我的保镖。”
保镖?记忆里不是找了个师父吗?
厉九川上下打量他片刻,“全天吗?”
胡茬男思索了一会,“全天。您只要答应,时间可以从现在开始算,每个小时三千联邦币。”
厉九川摇头,“你需要的时候找我,一个小时十万,有额外任务另算。”
胡茬男沉默一会,可想到这人在笼子里摧枯拉朽般杀掉五个对手的样子,他就知道机不可失。
他咬了咬牙,“可以,但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去一趟江市,你得陪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