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后半夜,城墙上除了巡视的三三两两的士兵,其他人都靠在内墙上休息。一时间难得的安静下来,只有火把偶尔爆出火星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很快后金就有了动静,无数人影潜伏到城墙下,弓箭手对着墙上呆立不动的人影扣动弓弦,一阵风声闪过,人影随着而倒。
这时传来一阵夜枭叫声,闭目等待的赵东阳睁开眼睛:“准备,他们来了,就看这次有没有老奴的亲儿子,刚好把脑袋砍下来送给他。”
随后传来几声低笑声,又很快消失。紧接着各处已经腾空的民房内和屋顶,传来收到的口令,随后又安静下来。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城墙一段忽然倒塌,却是之前已经被动了手脚,随着武道高手全力轰击,倒塌下来。
听着城墙上的惊呼声和奔跑声。轰击城墙的壮汉一声大吼,立刻冲了进来,包衣军立刻跟上。结果刚刚冲过城墙,所有人脚下一空,掉了下去。立刻有人大喊:“有埋伏,不要进来,不要进来。”
可是为时已晚,人挤人的情况下,冲在前面的人根本刹不住脚,所有冲过城墙的人像下饺子一样掉了下去。
轰击城墙的五个后金武道高手,一声大吼,空气中闪过几道仰天咆哮的熊影,踩着包衣汉军的脑袋直直飞了上来。
还没落地,赵东阳已经手提斩马刀,如猛虎扑食,全力一劈。一招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把领头的壮汉分成两半。左脚踩地的同时,左手曲指成爪,狠狠扣在紧跟在后面的壮汉咽喉处,“咯吧”一声,整个脑袋就歪了下去;右脚凌空狠狠抡起,一道爆裂的风声闪过,后面三人直接胸口塌陷,口吐鲜血倒飞进坑里。
一瞬间解决掉跟来的高手,赵东阳一声“放箭”,随即民房屋顶上万箭齐发,火箭引了坑内的火油,随着火光染红了天空,无数人影在火坑里哀嚎。
健勇营士兵立刻上前,对攀爬上来的人影进行补刀,然后踢回坑内。看到火焰升起,城头上的戚家军立刻抛下沙袋巨石,收拢缺口,修复城墙。
而在城墙倒塌的时候,城外后金军营一道烟火射上高空,炸开一团烟火。只要城内一乱,立刻带领主力骑兵跟上。皇太极已经做好了后续进攻的准备,但却没有得到城内的回应。
看到火焰升起,城墙又被重新封死,皇太极哪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一口鲜血喷出,声音如同恶鬼咆哮:“豪格!!!”而迎来的,只有城墙上戚家军冰冷的身影。
而随着城墙封堵住,城墙上升起无数火把,还留在城下的包衣军就成了活靶子,只听见一声“放箭”。无数弓箭声从城墙上响起,箭雨很快覆盖了城墙下面,迎接夜袭包衣汉军的,只有冰冷的箭雨和死亡。
而看着这一幕,皇太极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包衣汉军被覆灭。这时候后金主力骑兵绝不能上前,否则只能作为箭靶被射杀,对高高的城墙根本毫无办法。
随着箭雨停歇,跑回去的包衣汉军和骑兵主力汇合,慢慢收缩进大营内。等待天明的到来,经此一战,包衣汉军八千主力覆灭,加上白天攻城的损失,剩下不足三千人。
而明军借助城墙之力,除了白天损失的新兵战力,夜袭战的精锐几乎没有损失,双方攻守互易。而后金骑兵还不能跑,没有步军掩护后撤,一旦跑路,明军追击之下,等待他们的只有炸营和死亡。
赵东阳和戚金,李耀东,宫内监大太监,绣衣卫,司天监袁高功等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后金大营,不由相视一笑。
赵东阳道:“广宁稳了,接下来就不着急了。一方面通知锦州和宁远,让他们增加守城信心,拖住后金主力。另一方面锦州可以派出一部分京营主力,和黎姝在城外汇合,就用皇太极练兵。而且死囚营不用留着了,明天一早,派死囚营出战,拖住皇太极。”
李耀东哈哈一笑:“这里就是皇太极的坟墓,老奴知道了不得气死。对了,你刚才一刀砍了豪格,这事我们得通知老奴,让他高兴高兴。”
听了这话,众人一阵轰然大笑,受到感染,城内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弛下来。似乎战争正在远去。
宫内监大太监跟着说道:“要立刻给天子报喜,广宁无恙,皇太极覆灭在即。也得让天子高兴高兴。”
确定了接下来的事,众人散去。守城的守城,报信的报信,睡觉的睡觉。这一夜,无数铁嘴神鹰伴随着无数信鸽从广宁飞起,飞向锦州,宁远,关内。无数人为此睡不着觉。
第二天全军吃过早饭,死囚营难得的吃了一顿干饭带肉。随即在健勇营驱赶下出城。
看到大营外的叫战,皇太极握紧了拳头,却毫无办法,要想覆灭明军主力,就必须先杀穿前面的死囚营,而且明军还有城墙上的弓箭手,以及游离在外的小股骑兵,后金主力决不能损耗在这里。
但是他也耗不起,时间拖的越久对他越不利,想也知道,收到消息的锦州援军肯定在路上了。
而看到只有包衣汉军出战,后金骑兵龟缩策应不出。赵东阳和戚金也不由失望。毕竟黎姝早已在城外等待战机。只要健勇营和戚家军拖住骑兵主力,黎姝的三千道兵一两个来回就能冲垮后金主力,引起炸营。
皇太极也不知道,正是自己的谨慎救了他,否则他可能挺不过第二天,就得埋尸在广宁城下。
随着赵东阳一声大吼:“死战不退者,免除劳役;斩首三级者,免去死囚身份;斩首四级者,加入健勇营正兵;斩首五级者,任队正。”
听到这话,死囚营瞬间轰动,所有人红了眼,看着对面的包衣汉军。自己能不能活,就看对面能掉下几颗脑袋了。
鼓声响起,死囚营发起冲锋,双方在广宁城外,展开了惨烈厮杀,直到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