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去哪儿了,怎会在外头?”
“夜里睡不着,我出门走走,我看你们都睡下了,就未再唤你。”
“刚刚送你回来的时候,侯爷跟后院的小厮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奴婢似乎听到侯爷在问二公子。”
顾清野难道要亲自证实?沈青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夜里久久难以入睡,五更天时,才稍稍打了个盹。
次日一早,沈青南起身吩咐丫鬟们将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
顾清野睡在房,见到门外来来回回有人经过,起身出门来看,才见到屋里屋外已经焕然一新。
“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要请什么人?”
沈青南正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幅画,饶有趣味地欣赏起来。
“侯爷,你起了。”
“看来身体没有大碍了,这么早起来作画,沈娘子真是好兴致。”
“侯爷高看我了,我哪儿有这本领,这幅画我曾在梅州见过,原以为是个高人之作,收了回来,没成想到了京城之后,发现到处都有临摹之作,一时间,竟难辨真假。侯爷可否替我看看?”
“我一个武夫,哪有这本领,要论作画,顾荣······”
顾清野说到此处,忽然停住,看了沈青南一眼,气氛有些尴尬,幸好门外的紫苏忽然叫道:“娘子,孙嬷嬷来了。”
沈青南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屋外,只见孙嬷嬷正立在院里,等她前来。
“孙嬷嬷,快请进来坐,丫头们都忙晕了,竟不知将你迎进门,还请嬷嬷见谅。”
“沈娘子不必客气,老奴是来给夫人传话的,就不必进去了。”
“嬷嬷请讲。”
“崔府长女得了个儿子,崔府夫人准备明日在府里摆宴庆贺,请亲戚妯娌们前去,大夫人吩咐沈娘子尽早准备好明日要送的礼,还让老奴提醒娘子衣着配饰穿戴规矩些,切莫失了礼数。”
“崔府长女,可是嫁给宋时茂将军的那位?”
“正是。宋时茂将军是老侯爷生前极看重的青年将才,曾救过老侯爷一命,于顾府有恩,沈娘子想必是听过的。”
“多谢嬷嬷提醒,青南知道了。”
沈青南回到屋内,发现顾清野还立在方才的位置上,正低头拿着那幅《秋月图》。
“侯爷也喜欢此画?”
“我并不懂画,可是这幅却很是不同。”
“玄子先生的画向来都是如此,这幅月下之景很是动人心魂,让人久久难忘。”
顾清野并没有再接下去,而是问道:“孙嬷嬷寻你何事?”
“明日崔府有宴,大夫人吩咐我明日跟她一同前去。”
“去房挑个上好的玉,拿去送礼吧。”
“是。”
“侯爷,我昨日去见过老太太,老人家身子不大好。前日夜里着了梦,我去的时候,精神气还在,但心情似乎很是暗沉,侯爷要是得闲,今日就陪我去看看吧。”
“是有段日子没去了,我也颇想念祖母。”
不过片刻,紫苏传了早膳,夫妻俩第一次并肩来到老太太处。
“祖母在上,孙儿(孙媳)给你敬茶。”
“好好,快起来。”老太太眯着双眼,笑吟吟地握住沈青南的手。
“你们既已成了家,日后便要以家事为念,青南心思细腻,必定能照顾好你,你也要多多体谅她,夫妇同心,方能保得宅院安宁,家族兴旺,知道了吗?”
“孙儿知道了。”
老太太又叮嘱了许多许多话,沈青南从头至尾耐心听着,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种力量,原来被人祝福,竟会让人如此充满希冀。
“你可知道我当初为何会留你?”
“青南不知。”
“我少时有个妹妹,同你一样,自小就失落人间,家里人用了所有的关系,就是寻不得,当日听你说起旧事,我才知道你和她竟是如此相像。
而如今,你不但入了侯府,还与清野成了婚,入了我顾家的族谱,往后就是我们顾家人了,想是冥冥中的定数,你我颇有宿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