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吸收黑气,周围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陈云州的魂魄得不到滋养,也开始变弱,即便不会完全消散,也坚持不到借住别人的躯体复生。
无法借住那股黑气进行修炼,她本身灵力就微弱,为了维持陈云州的魂体,她几乎耗尽半身灵力,无法维持人形。
尖细的狐狸耳朵冒了出来,白皙修长的手长出雪白的毛,狐狸尾巴垂在身后。
半人半妖。
甚至快要显出原形。
来不及呵斥她的行为,周理想打断她传输灵气,陶雨灵单手一抬,阻止了周理的动作。
此刻陶雨灵明显已经忍受不住,他怕自己贸然掺和进去,反而会引起反噬。
当他急的火烧眉毛时,郁瑾绕到了陶雨灵身后,一木棍下去,将她给打昏了。
屋里围了很多人,虽然夏溪然他们知晓陶雨灵并未人类,可还是被她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那张脸尽显狐态,是人和兽的结合体。
与当下许多模仿狐妖的妆容千差万别,更多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云州!”
周季季喃喃,视线并未在陶雨灵身上有片刻的停留,目光片刻都不敢偏移,盯着床上的躺着的陈云州。
她这几步走的缓,脑子里这二十多年的记忆在回荡着。
他大她两岁,蹒跚学步是他陪着她,幼儿园零星的记忆里都有他的存在。小学,初中他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上学回家。
第一次来初潮,留了好多的血,她趴在课桌上,哭的无法自拔,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是他告诉她生理知识,还半点儿也不嫌弃给她洗衣服,裤子。
她长得矮小,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样子,被人围堵在小巷子里,是他为她出头,七八个小男孩儿一拥而上,他一直护着她,即便是头破血流,那是他第一次打架。
高中,她学习吃力,是他一直陪伴她,告诉她,以后要考同一所大学。
他们都说,他是世界上除了爸爸妈妈最宠她的人,她是他的小媳妇儿。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他比她早两年毕业,这两年里忙的昏天黑地,却为自己挣了房子首付钱,到她毕业,他准备好了求婚,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可他那点儿小心思又怎么可以瞒过她呢?
谁也不知道他说谎的时候,小拇指会微微颤动。
周季季走近,那张脸还是那样的熟悉,这一个多月,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即便是听闻他的死讯又如何,即便同行的人都说他掉下了悬崖,她不信,一点儿也不行。
那通不知名的电话熟悉的声音,清楚的告诉她,他没死。
果然。
周季季俯下身子,想摸摸他的脸,她生怕这只是自己在做梦。
下一秒,手直接穿了过去……
周季季瞳孔迅速放大,再次试了试,依旧是一样的反应,她举起手狠狠的咬了一口,鲜血顺着手腕往下流。
不疼,一点儿也不疼,她肯定是在做梦。
说好的天亮了便让她去见云州,她只是太想他了,做梦了而已。
一滴滴泪水无意识的低落,她发了疯的想要去触碰陈云州。
可为什么就是碰不到,为什么?
手腕处已经血肉模糊,可她却完全不知道疼痛,甚至还用力按了按,让血更加汹涌。
怎么还不醒过来,天亮了,她还要去见云州。
“季季。”
陈云州睁开双眼,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她脸庞穿过却无能为力。
他眼睛轻合掩住眼底的痛意,脸上露出闲适的笑容,“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周季季彻底忍不住,趴在床边放声大哭起来。
还是那样的温柔嗓音,明明就这样在她的面前。
可她似乎真的要失去他了。
郁瑾将棍子扔在一边,周理从怀里掏出药,喂给陶雨灵服下。
他不过是有段时间没管过事儿,没想到会闹成今天这样。
这药只是维持住陶雨灵的灵力不在外泄,如果要恢复好,怕只能回族里疗伤,如今世上灵气稀薄怕得闭关千百年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