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摸了摸身边的位置。
是空的。
他又走了吗?
这次没留下一句话。
是厌倦了吗?
“醒了?”
他声音,我侧身看去。
他坐在房间正中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杯茶,很是悠闲。
“你不适合做这个。”他薄唇一动,下了这个评断。
“啊,不适合做什么?”人刚醒,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赎身?”他慢慢地喝完那杯茶,然后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转过头问我。
赎身?
想,太想了,做梦都在想。
尝过自由滋味的人,永远都不会安于囚牢的。
可是
,我是上了籍的娼妓,卖身契紧紧的捏在红妈妈手上。
再加上这四年,她没少花心思在我身上,没捞够本怎么可能放我走。
就算自己能够顺利地偷偷逃出去,之后又能怎么活在这个世上。
这个世道,一个弱女子,没有户籍和路引,没有银钱伴身,走不远的。
被抓回来,等待的就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之前有个小姐妹,逃走后,人还没跑出城,就被抓回来。
红妈妈给她喂了药,把楼里所有的龟奴都叫去,轮了她。
后来,她就老实了。
男人,一爱勾良家下水,二爱劝失足从良。
但真正愿为我们赎身的人,说得多,
见得少。
“你愿意跟我走吗?”他定定地看着我。
这幸福来的真是太突然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起身抓了件外袍遮住身子,光着脚挣扎着爬下床,在离他五步的距离停下,面对着他,郑重的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女子难道没有吗?
人常言,只对天地君亲师行跪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