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洛袖道,“这是清音阁起火现有的情报。”
她瞥了一眼温夫人,不料后者却倨傲地抬起了下巴,丝毫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让她听着吧。”东方昭仪叹了口气,“你说。”
“是。”洛袖道,“昨夜守在清音阁的流觞之前醒过一小会儿,问出了些东西。那火的确是后院里烧起来的——倒不如说,就是易夫人放的这把火。”
温夫人失声道:“怎会?”
“流觞道,当夜易夫人院中闯进两名蒙面人。一开始他们似乎在谈些什么,易夫人并未应允。接着其中一人劫持了阿凝,阿凝却……撞在那人刀口上,死了。”
说到这里,洛袖略微停顿了一下。
“接着,易夫人将梳头用的花油泼开,旋即打翻了灯。再后来……火势就越来越大了。”
“而那两人没有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温夫人抽噎一声,泪如雨下。
“定是他们在逼迫青青。她真不要命,敢与人玉石俱焚……”
“请节哀。”洛袖道。
东方昭仪沉吟道:“那么大的火……想必那二人也很难全身而退。”
“对了,使团那边传回来的口信说,和南越洽谈不甚愉快。但警告也警告过了,若南越王真想开战,你兄长他们也得早日启程回京。”
洛袖不由得一喜。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太多,心中也格外沉重,这一点喜悦只是倏忽激起了一点水花,旋即便消散了。
“……能回来就好。”
“为何忽然提到南越?”温夫人忽然开口,“与南越有什么关系?”
她只收获了青门二人同时投来的、复杂而凝重的目光。
“没有证据,我们没有证据。”东方昭仪道,“月娘,没有证据的话,我不敢和你说。”
温夫人双眉微蹙,牙关紧咬。
“你这么在我心里埋下疑影,和直接告诉我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你能够提供线索,我们自然求之不得。”东方昭仪道,“洛袖,那两人或多或少必有烧伤,不许放过了,叫南日阁的人好好去查。”
洛袖恭敬下拜道:“是。”
——离开鸾鸣宫主殿后,温夫人忽然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洛袖。
她将洛袖拉至僻静处,道:“我有话和你说。”
洛袖不解其意,道:“夫人请讲。”
温夫人显得稍有些局促,但很快下定了决心。她咬了咬牙,道:“事关你们家,还有易晖那孩子……青青把这件事憋在心里二十年,到死都未能把它说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谁也不知道。”
洛袖愣了一下。
她忽然笑了:“您是说,易晖其实是我父亲的儿子,我的亲兄长吧?”
温夫人的表情变得极端震惊。
“你……”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洛袖说,“他的眼睛和我兄长、和我父亲,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