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沉吟少许道:“陛下之病,亦是这大楚之病。”
只是一句话,楚皇便眼前一亮。
“上前细说!”
沈浪直言道:“我大楚自立国以来,便是内忧外患,外有北蛮虎视眈眈,亦有燕魏两国雄踞西北,东南。三国虽名义上抵抗北蛮,但出力的也只是燕楚两国,魏国不过是被裹胁着支援钱财粮米罢了,却早已怀恨在心。”
“三国中,我楚国所受的压力最大,一方面要防备北蛮以及北蛮西域诸多仆从国,另一方面又要时刻提防着燕魏两国的小动作,不然当年太祖也不会定下这儿戏一般会盟划分城池归属。”
楚皇点了点头:“没错,你继续说!”
沈浪:“陛下所担心的,应该是不久后的三水会盟吧!这些年,楚国与燕魏交界的边界一退再退,这一次更是差点儿丢掉了阴山,直逼三水。”
“三水若丢,楚国江南良米之乡必受两国威胁,到那时后方不稳,前线崩溃,楚国危亡只是旦夕之间。”
“而这还仅仅只是外部威胁,若是大楚人人团结一心,众志成城,以大楚所占有的中原地利,完全可以雄踞天下,甚至鲸吞二国,可惜,奈何大楚所在的中原三十六郡,却有不少千年世家。”
“世家有私心,朝臣有私利,甚至有些地方只知世家之德,而不惧朝廷之威,长此以往世家霸占土地,又凭借太祖所允诺的减粮赋之策。世家土地越多,百姓所耕种粮食越少,朝廷所收取的粮米更少。”
“到了如今,朝廷财政年年赤字。”
“外有鞑虏狼贼,内有世家贪官横行,这大楚岂能不病?陛下,岂能不病?”
“说得好,简直说道朕心坎上了,沈浪,看样子这些年,你小子是故意欺瞒朕的吧!”楚皇若有所思地笑道。
沈浪心头一震,急忙装作脸心虚的模样谢恩道。
“多谢陛下夸奖!”
楚皇随即摇了摇头,见沈浪这副不要脸的模样,又想到沈浪那堪称极品的狗屁的字迹,和他往日的所作所为,一个人再怎么装也不至于装到这个地步吧,更何况是从小装到大。
楚皇摇了摇头,与其相信这些是沈浪自己想出来的,还不如相信母猪上树!
他想到了上次的会武,楚皇沉吟道:“沈浪,你如实说了,这些都是谁教给你的!”
沈浪支支吾吾,一副不愿意透露的样子。
楚皇冷哼一声:“说,否则朕治你欺君之罪!”
沈浪哭丧着脸:“都是我爹让我背的,你要找麻烦去找那老登。”
楚皇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你这小子哪有这等见识,说吧那位高人,不,你爹想说什么?”
此时,楚皇已经笃定沈家背后必站着一个高人,此人不愿意入朝为官,肯定是那种淡泊名利,但又不想看着楚国一步步衰弱的隐世大才。
至于他为何会站在沈家背后,楚皇已经帮那位高人想到了理由,如今大楚朝堂都忙着争夺储君之位。
唯独沈剑没心没肺,不和任何皇子接触,在楚皇看来那位高人单纯的不想掺和其中,所以选择沈家这奇葩父子最为恰当。
一个只知道打仗,一个只知道花天酒地没有野心,殊不知从入门到现在,沈浪都极力表演着,就是想让楚皇这么想。
沈浪一副为难的样子:“陛下,我爹说了,得先放了我姑姑!他说什么狗屁巫蛊之术,肯定是有哪个不爽我沈家想陷害我等,即便用了,那也是我姑姑被人骗了,我姑姑这么单纯的人,被骗很正常!”
“……”
楚皇一脸无语的表情,他没好气地说道:“有你这么说你姑姑的吗?”
沈浪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那是我爹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楚皇哭笑不得:“好好,你接着说,你爹对于大楚现状,对于朕的病有何医治之法?”
沈浪:“我爹让我背了十八字真言:‘整吏制,惠百姓,拓良田,限世家,开科举,肃朝堂’”
楚皇深叹了一口气:“朕何尝不想,何尝不想啊!”
“说说吧,又如何医治朕?”
沈浪看了一眼楚皇,听他的语气,他也知道这些弊端,只是无法下定决心改革罢了,想把这些问题留给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