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的高材生,再怎么样也不该沦落到这种地方开黑车。
“我爷爷虽然救回了条命,但得有人照顾,后来我就没继续读,退学了。”林木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辜负了韩哥的期望。”
韩清肃心道这他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俩人充其量就是短暂的炮|友,他更没生出什么狗屁同情心,只敷衍地点了点头:“你也不容易。”
林木寒看着他满脸感激:“韩哥,方便的话加个联系方式?”
韩清肃见他想掏手机,登时一个头两个大,清了清嗓子道:“你去忙吧,再会。”
林木寒拿了一半的手机又塞了回去,上前一步抢过了他手里的行李箱,笑道:“那我帮你把箱子搬上去吧韩哥,我大姨就住在这里,楼里没电梯。”
他热情又眼巴巴地看着韩清肃,再怎么样也是曾经睡过的人,韩清肃索性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木寒单手拎着箱子上楼,笑着问道:“韩哥,你怎么会来芜城啊?这小区又破又偏,怎么不去住酒店?”
他的话出奇地多,韩清肃有些烦,尤其是被他看到自己这幅落魄的样子更烦了,冷声道:“有事。”
“马上就入冬了,这楼里也没暖气,你打算住多久啊?”林木寒道。
韩清肃开始后悔让他搬行李,但他又实在不想自己动手,这箱子死沉,林木寒手背都暴起了青筋,不过胳膊却很稳,仔细看这小子好像比以前长高了不少,从前得比他矮半个头。
“再说。”他敷衍地回答。
林木寒也感眼色,看出他不乐意多说,一口气帮他把箱子拎到了顶楼,一梯两户对门的设计,两户门前都放着鞋子,他转头看向韩清肃:“韩哥,哪个门?”
韩清肃又看了眼手机:“601。”
他把钥匙扔给了林木寒,林木寒将钥匙捅进了锁眼,拧了两下,没拧开,又回头看他。
韩清肃正待开口,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有人粗声粗气问:“谁啊?!”
出来的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脚边还跟着条暴躁的吉娃娃,汪汪冲韩清肃叫,房间里还传来了电视声和剁菜声,有个四十出头的妇女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也出来:“爸,谁啊?把小宝都吓醒了。”
她原本还憋着一肚子气,看见韩清肃凶悍的模样,登时往后退了半步,将孩子护在怀里,小声问:“谁啊这是?”
紧接着又跑出来两个十来岁的双胞胎,那女人道:“快回屋写作业!”
“妈妈,我饿了,想吃牛肉粒——”
“我也要!”
“去找奶奶要!”妇女一边哄着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边推他们进去。
“……这是施虹的房子吗?”韩清肃问那老头。
“是啊。”老头警惕地打量着他,“施虹是我表妹,死了二十多年了,你干什么的?”
“我是她外孙——”韩清肃说了一半,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老太太的叫骂声。
“你离婚就离婚,还得带这么三个拖油瓶回家里来,我跟你爸七八十的人了还得帮你养孩子,你能不能少让我们操点心啊!”
“是我想离婚吗?!是那个混蛋出去找别的女人!我辛辛苦苦给他生了三个孩子,结果他一个都不要!”
“别吵了!”老头气得捶拐杖,冲屋子里吼,“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
狗叫声啼哭声混杂着暴躁的骂声,裹挟着油腻的菜香和狗毛迎面朝着韩清肃扑来,他往后退了半步,踩到了双老旧的布鞋,又嫌弃地躲开。
“你是施虹的外孙子?”老头凑上来,脸上的恐慌一闪而过,“这房子我一直帮她看着,说要等她闺女回来,你妈呢?”
韩清肃又往后退了半步,被一只手扶住了肩膀,他回头,对上了林木寒那双清冷的眼睛。
“韩哥?”林木寒不着痕迹地攥了一下他的肩膀。
韩清肃头痛欲裂,对那老头道:“没事,你们忙。”
说完转身就下了楼。
林木寒提着行李箱跟上,问:“韩哥,这是你外婆的房子?要不我上去和他们说——”
“不用。”韩清肃懒得和这些人纠缠,“你把我送到最近的酒店。”
“好。”林木寒点头,帮他开了车门。
韩清肃难得又看了他一眼,客气地点头:“谢谢。”
林木寒对他笑了笑,关上了车门。
久远又熟悉的气息擦着鼻腔掠过,林木寒攥紧了把手,贪婪又迷恋地深吸了一口气。
真好啊。
终于落到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