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天台山。
“师姐!师姐!我回来啦!”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少年骑着小电驴穿行在山路间,直到目光所及出现一座古香古色的宅子。
宅子占地很大,亭台楼阁无一不有,若有似无的云雾缭绕其间,远远看去缥缈出尘。
小少年骑着小电驴在宅子里突突前进,好一会儿才把电驴停在一座大殿前,兴奋地上前推门,嘴里絮絮叨叨的:“师姐!我回来啦!”
“半年不见,咱们天台山的灵力更浓郁了!我打老远就看到你屋子外泄的灵力,你是不是又杀了不少厉鬼?”
推开门,就见一眼看不到头的房间中,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女正坐在巨大的木桌后面提笔画着什么,眸光专注沉静。
她面庞白净,乌黑如瀑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她半张脸颊。但即便如此,任谁也忽略不了她的美丽,尤其是那双杏眸,干净澄澈,不染尘埃,又仿佛一口无波无澜的井,清冷而又透露着神秘,似乎对这世间一切都不感兴趣。
饶是小少年同云栀自小一起长大,可每每骤然见她,也不免看痴一会儿。
“对了!山下有人!说是来接你的!可拽了!”
话音刚落,少女便瞬间转过头。
一向淡漠的眸子闪过波动,“有人来接我?”
“可不是嘛!要不是师父一年前给你留了信,让你满十八岁就跟来接你的人走,我才不帮他传话呢!”
小少年瘪瘪嘴:“真不知道师父怎么回事,说消失就消失了,除了一封信什么也没留……”
“终于来了。”
少女喃喃自语,放下毛笔,下一瞬从屋子里消失。
“诶?师姐?师姐?”小少年眼睛一瞪,小声嘀咕:“这就走了?我还想让你试试我新买的小电驴呢,都不用自己走下山了……”
然而他却不知,下一秒云栀就出现在了山脚下——
站定之后,云栀才想起自己除了随手用掉的缩地成寸符,什么东西都没带。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返回去取个包袱时,不远处站在豪车前满脸不耐的少年发现了她。
“你就是云栀?”
云栀望过去,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眉眼间隐隐有股黑气。
她问:“你认得我?”
闻言,云璟言哽住,毕竟她和故去的大伯大伯娘实在是太像了。
他打量着云栀,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板着脸不答反道:“我是云璟言,是你二伯家的堂弟,有什么话上车再说,我赶时间还要去国外听以瑶姐的钢琴演奏会呢。”
随着他转身,云栀的目光挪向那辆黑得锃亮的车子,车子旁站着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见她看过来,几人纷纷颔首,恭敬十足:“二小姐。”
岂料,话音刚落,一旁的云璟言就炸了:“什么二小姐!你们不要乱叫!云家的二小姐只有以瑶姐,她一个山沟里来的,凭什么一回来就要取代以瑶姐?”
他像是没过瘾,朝云栀瞪过来:“你别以为爷爷让我来接你,你就能摆云家千金的谱!我告诉你,云家只承认以瑶姐的大小姐身份,你这种山沟里长大的土包子,别妄想动摇以瑶姐的地位!以瑶姐才是我唯一的姐!”
说完他就要上车,可下一秒——
“啊!”
“砰”地一声,云璟言整个人被拍在了车门上。
在一干人等惊掉下巴的目光中,云栀收回脚,眸色淡淡:“你说的话不中听,以后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