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真是象牙塔,谣言都是闭环传播。
这次的项目有不少业内经验丰富的老师,以前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这次都得到了些中肯的建议。业内资深的前辈多上四十岁,不会在互联网上冲浪,所以知乎上很多关于土木的问题多为刚从业、土木相关职或是学生进行的解答,有理论或是有职业建议,但关于实操性强的设计问题,很少有人进行解答。这是他总逛知乎的原因,兴起的问答网站不能全被那帮金融和it的孙子占了,大土木最后的尊严他一定要守住。
韩彻坐在颠簸的车上回着消息。
他们热烈赞美这里的自由与美好,他的脚趾则在运动鞋里暴走。林吻是真的想玩儿,之前是半遮半掩躲在窗帘后,好奇地窥探这个世界,现在彻底嚯开帘子大步迈出,用力体验。
他说:【你以前是想认真谈恋爱的】
【我以前这么俗?你赶紧失忆,游戏人间多好玩啊,不好意思,不怪你当年看不上我,我确实太肤浅了。】
我没有看不起你,只是当时我们不是一路人,无法并肩而行。
【可是妹妹,我不想玩儿了,怎么办?】
韩彻理想的在一起的状态,应该是郑重感动,花里胡哨,毕生难忘。这句话发完,身上的包袱骤然卸下。算了,迫不得已迈出不浪漫的一步。
韩彻等了很久,手机都没有震动,他想,也许她吓到了。
可老天戏弄,消息发出的瞬间信号弹回2g,第二天早上,他看见消息前的红色感叹号,操,没法出去。
【我失眠了。】
那个顺其自然的tig没了。
林吻痴迷这个游戏、这个机长的程度由她回复消息的漫不经心可见一斑。
他们之前滔滔不绝,不说到拍床尖叫不停不歇的对话密度明显下降,且趣味性与衔接性断崖下跌。
一个人的热情是有限的,此中消失的能量自然在彼方滋长。
韩彻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尤其跟这帮子土汉子呆一块儿,专业实践知识提高不少的同时,本地脏话也飞快进阶。痞子和流氓最容易打成一片了。
韩彻是最快跟本地建筑公司打成一片的路桥设计师。
那天理发师拎着箱子来给大家剃头,韩彻问林吻,【你说我要剃寸头吗?】
【行啊,不过等你回来估计又长了。】
韩彻预备说【那等我回来去理】,才他妈打了三个字,这个“键盘侠”就发了一大段过来:【机长的头型也很好看!侧脸弧线很硬朗!我要建议他试一试!】
他怒道:【林吻!你最好跟他结婚!】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觉得我应该不止结一次婚,所以如果我要结婚的话,我第一婚要嫁有钱人。】
???
【?】韩彻是第一次听人在未婚时对自己的未来寄下如此奇妙的期许。
【我离婚的时候顺一笔钱,这样我第二次结婚的时候选择余地就会很大。】
【你他妈真是“当代女性先锋”】韩彻一脑门子黑线。
【开飞机挣的多吗?】
刚起的交流热情又泼了下冷水。他们的对话核心点已经不是彼此了。
韩彻离开的一个半月里,存在感急速下降,想来如果不是足够优秀,应该已经沦为她某任记不起名字的ex(ex-riend)了吧。
【我不算大富,但应该比开飞机的有钱。】他居然在争这个!发出去他被自己的卑微气到疯狂薅头。一把将手机扔在床上,没有再继续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