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然后撞上世界意识

混沌虚空之中，一道深红色的流光宛如彗星般掠过一颗又一颗的世界泡，一缕缕赤色的气流仿佛红色的飘带从流光中飘出，没入途经的众多世界泡中，流光本身的颜色逐渐变淡，到最后只留下了一缕透明杂着一点红芒的气流在虚空中疾驰。

混沌不纪年，流光在混沌之中飞行了许久许久，存在变得极其细微，仿佛风中残烛一般，透露着一股明灭不定的崩溃感。

终于，气流前进的正前方，一个巨大的世界泡出现，闪烁着的气流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直接一头撞了上去。

世界泡内，一枚乳白色的光球宛如一轮耀眼的烈日高悬，混沌虚空与物质宇宙围绕着祂来回变动，宇宙的全域在这一过程中缓缓扩大。

突然，一道流光笔直的击中了祂的身体，光球被流光打得微暗，混沌虚空与物质宇宙的互相转换被打断，世界外层的物质混着混沌虚空喷涌而出，在混沌之中掀起了一股可怕的浪潮。

一道极为清晰的物质-虚空波纹开始在混沌之中传播，感受到这道波纹，无数世界、个体注意到了这个发育中的宇宙。

光球被流光顶着不住地“坠落”，流光之中仅余的一缕深红也被震了出来，流光也沾染上了点点白色，这点点白色在流光中迅速扩大，将流光变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球。

而原本的白色光球似乎微微淡了点，原本平静无波的表面突然开始喷涌出强弱不定的各色毫光。再次开始的物质-虚空转换过程突然多出了一丝人性化的急切与焦虑。

懵懂的意识缓缓“睁开了眼”，广袤无垠的宇宙中，一大一小两个乳白色的光球宛如正在相互凝视。

微不可察的时间中，小光球便明白了一切。

“所以，世界意志？”较小的光球震动着：“堂堂世界意志居然被我一个凡人弄醒了？”

“我需要你的帮助，李昂。”较大的光球也震动着：“这个世界开始逐渐步入消亡。”

“世界步入消亡？”小光球，或者说李昂的意识说：“怎么消亡？我不觉得我的穿越可以弄死一整个世界，是几十亿年后因为熵增？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还是有其他的世界要和你发动战争？”

世界意志不再言语，周围广袤的宇宙骤然变化，两颗光球居高临下的出现在了一颗水蓝色的星球上方。

“这是地星，这个世界唯一的一颗拥有高智慧生命的星球。为了保证这个世界的智慧生命存续，过去的我设计了多重措施来保护它。”

世界意志旋转着：“地星科学界所谓的地月系统、太阳系、柯伊伯带、奥尔特云，都是为了保证地星的存在和高智慧生命的延续才诞生的。”

“为什么呢？区区地星上几百亿的生命。对世界意志而言有什么用？”

“用你可以理解的话说，世界意志需要高智慧生命产生的灵性。无论这个高等智慧生命是什么，只要能认识到自我，对世界、自我产生较为清晰的认识。他们的灵魂在诞生、运动、消亡的过程中便会向世界溢出灵性，而这灵性正是诞生出我的必要条件，也是我维系自身、开拓世界的源泉。”

世界意志的旋转略略加速：“可无论世界再怎么广大，有生命和无生命的分界线是极为清晰的。在地星的第一个智慧生命出现之前，我所经历的岁月对我现在的意识而言都只是单纯的数据累积，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世界意志停了停：“在地星出现之后，特别是在人类这一高智能物种出现之后，随着人类的诞生和死亡，我的体量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用你的话说，我的自我第一次得到了确定。”

李昂不再言语，世界意志继续解释：“我的自我意识的诞生、维持、发展都依赖于人类所出产的灵性，但我本身和人类这一物种没有本质上的联系。人类诞生于我，构成他们身体的物质都来自于我，我可以很轻松的控制他们体内的一切，但是我无法控制他们的思想和个人意志。换言之，我无法控制他们的灵魂。”

“你可以控制任意生命的一切行动？”李昂问道。

“是的。”世界意志回答：“如果我愿意的话，我的确可以完全控制一个人、任何一个完全来自于我的生命的任何外在表征。”

“那无法控制灵魂又有什么关系？你至少有80亿壮丁在手，为什么需要我？这个世界已经组建了统一的地星联邦，科技水平应该比我的前世更高。我想不到任何你需要我的理由，就因为我是穿越者吗？”

世界意志不再说话，只是带着李昂突然拔高视野。太阳系、星团、银河系、螺旋臂一一在两颗光球面前闪过，飞快变化的宇宙稳定，二者已超出宇宙的全域。

宇宙的全域之外，不可名状的触手肆意挥舞；宛若繁星般闪烁的光点席卷而来；一个又一个闪着微光的生物贪婪的注视着这个世界。

更远处，一个又一个水滴状的世界泡正朝着向宇宙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