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兰兮担心陆氏心情不好,一直赖在这儿,没有回珑甄阁。直到用了晚膳,才带着碧心和折枝溜溜达达地走回去。
方姨娘回到房中,想着这一天的事情,这老爷似乎对她比从前更加冷淡了,这……不行啊!
她眉头蹙起,忽然站起身来,从一边的衣柜中翻找着。终于,她翻出一个香囊,然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戌时初,这个时辰,薛季言都是在房的。
方姨娘已经洗漱过,她换了一身蓝色的花笼裙,然后细细地在发间涂抹着桂花发油,用一根简单的碧玉簪将头发固定好,然后披上一件黑色带白绒的披风,提着一个小小的灯笼,缓缓地向房走去。
房里,薛季言听到敲门声,眉头一皱,“进来。”
方姨娘姿态袅娜地走了进来,将灯笼放到门边,然后提着汤盅走向薛季言,“妾久在枯潭寺抄经祈福,都没有在老爷身边服侍。这是妾今儿为老爷炖的蔓菁芦菔羹,此羹利五脏,可明目,又清淡爽口,是妾专门为了老爷从枯潭寺中偷学而来。”
说着,方姨娘俯身将羹放在薛季言的桌案上,露出胸前的白皙。
她趁着薛季言低头的瞬间,手指轻轻在烛台上碾了碾,那细碎的白色粉末,让烧的烛火颤了颤。
方姨娘头发上的桂花香,很好的掩盖住了烛火出散发出来的香甜。
薛季言轻轻叹息一声,“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只要你懂事,我和夫人自都不会亏待于你。”
方姨娘柔弱地低下头,“是,都听老爷的。”
看着穿着花笼裙的方姨娘,薛季言眉心微蹙,“你……”
“嗯?老爷有什么吩咐?”方姨娘的手臂支在桌案上,整个人缓缓向着薛季言倚去。
“阿嚏!”薛季言闻着方姨娘发间的桂花香,打了一个大喷嚏。不知道为何,他的心中有些烦躁,想着不施粉黛的陆氏
,再看看浓妆艳抹的方姨娘,薛季言站了起来。
“如今天还冷着,你这衣衫……未免太过轻薄。时辰不早了,你今儿一路车马劳顿,早些休息吧!”说着,薛季言有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方姨娘看着桌案上没用几口的汤羹,和那跳动的烛火,她愤愤地跺了跺脚。
这时,小厮在门外轻声道:“老爷请您回房,小的要收拾房了。”
方姨娘贝齿紧咬着下唇,轻声道:“知道了。”
她缓步走着,走到桌案边的时候,忽然没站稳,到了下去,她急忙抓住桌案,然后不小心打翻了烛台,好巧不巧的,这烛台便倒在了羹汤处。
那小厮脸都吓白了,这要是烧了房……
方姨娘扶好烛台,“你收拾吧!”
说完,便提着那盅羹走了。
小厮抚着胸口,赶快收拾好房,然后熄灭烛火,走了出去,他远远地还听见方姨娘打喷嚏的声音。
薛季言回房的时候,陆氏真倚在拔步床上看。
他去了外袍,轻声说道:“还没休息?”
陆氏赶忙从床上下来,帮他解这衣服,“老爷不是也没休息。”
“你在等我?”薛季言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陆氏端庄的容颜,他似乎喉间有些干涩。
陆氏感受到薛季言灼灼的目光,似乎有些害羞,她走了几步,取了桌上的凉茶,“老爷用用,我看你脸上有些红。”
“是啊,”薛季言扯了扯衣领,“有些热。”
陆氏有些担心,她伸手摸了摸薛季言的额头,“要不要请大夫。”
薛季言感受着额际的冰凉,舒服地叹息一声,“不必,没事的,我们早些歇了吧。”
陆氏脸色微红地点点头,服侍着薛季言上了床。
一夜颠龙倒凤,似乎让这对中年夫妻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第二日清晨,薛季言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餍足,而陆氏,纵然面色有些倦怠,却依然可以
看出些许春色。
薛季言按住陆氏的肩膀,“你再歇歇吧,昨夜是我孟浪了。”
“老爷乱说些什么。”陆氏站起身,帮薛季言穿好衣服。“伺候老爷,是我愿意的。”
薛季言握住陆氏的手,“我看方姨娘……”
他有些说不出口,他如今已经快到不惑之年,怎会不知昨夜房里的存心勾引。
陆氏不解地看着薛季言。
“没事,我看她似乎规矩上尤有不足,你看着点。”
陆氏只是点头称是,并未反驳。
方姨娘为了显得有规矩,一大早便来同陆氏请安。
陆氏只是轻声漫语几句,便打发她回去了。
看着陆氏春光明媚的脸,方姨娘的心都要拧成一根麻花了。
她回了房,在自己的床上一顿捶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竟然便宜了那个贱人!陆蕴芝,你等着!
珑甄阁中。
薛兰兮听了折枝的禀报,整个人一愣,“你是说,昨日方姨娘穿着夏裙去了父亲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