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盯着他,满是唾弃,不发出一点声音。
陈天昊看着她厌恶的眼神,被刺激得面目狰狞,用足了力气把冬夏扇得偏过头去。
“啪!!”逼她发出来一声微弱的闷哼声。
她咬着唇,嘴角渗出血丝也不在意,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声音。
他手掌掐住她的脸掰了过来,故意对着话筒感慨地说:
“啧啧啧,看看她这个倔强的样子,还真是招人疼呢。”
手机里传出了陈淮紧张的呵斥声:“陈天昊!!”
“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下,我保证,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亲自把你的骨头碾碎,挫骨扬灰!”
冬夏痛苦的闷哼声传到他的耳里,心脏刺痛到难以呼吸,几乎控制不住的双手颤抖,红了眼眶,干涩到刺痛。
这感觉比杀了他还要痛苦的难以复加,手机里是被挂断后的忙音,同时带来的也是他的内心深处的无助。
放在耳边的手泄力的垂落,从始至终挺直的背在贺年之的视线里变得有些颓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陈淮。
从他认识陈淮起,他像是一直矗立不倒的墙,迎风而立的松,永远不喜形于色,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做所有事情都能够游刃有余,是他们整个公司的核心和支柱,可现在的他,脆弱清晰可见,心里更像是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被淋得湿透,满目疮痍。
才让他恍惚想起,他也不过是一个才二十岁出头正式风华正茂的年纪,可家庭和生活在逼着他,推着他不停地往前走。
贺年之看他沉默着不说话,嘴唇开合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他身后安静地陪着他,过了短暂的几分钟,又像是过了很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陈淮直起身,转过头看向他,又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样子,声音沉着冷静:
“贺哥,如果我回不来,替我照顾好她。”
他想到了什么勉强地扯出了一个笑:
“还有,她的生日快到了。”
贺年之瞳孔一震,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赵一凡一样这么叫自己了,有些苍白地看着他:
“阿淮。你.....”
他把手习惯性地插在兜里,握着手机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上面的棱角,自嘲地勾起嘴角:
“他是陈天昊。”
贺年之听完也陷入了沉默,对啊,他是陈天昊,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带走冬夏呢?
陈淮眸光一暗,想明白了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下,拨通了陈志明的电话,头一次向他低了头,妥协道:
“爸。”
他心里清楚,以他现在自己的能力,没有办法护住她不受伤害,他只能求陈志明,求他帮他。
陈志明现在只有他一个儿子,为了保住他也不会拒绝,但他有一个条件。
贺年之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可他看到了陈淮眼里闪过的痛苦和无奈,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发出声音,最后声音几乎哽咽:
“好,我答应你。”
他虽然不知道陈志明说了什么,但他看得出来,陈淮一定被剥夺了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他挂断了电话,擦过贺年之的肩膀,落下一句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