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朝廷命官官居七品,只要你救了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父亲都会给你!只要你让我上车,将我平安送回京城,必然重金酬谢……呜呜呜……”
可惜话还未说完,就被追上来的王顺良从身后捂住了嘴,钳制得动弹不得,他扯出个极难为情的讪讪笑脸来,
“咳咳,委实不好意思,贱内三年前就患了失心疯,时好时不好的,不是幻想着自己是高门贵女,就是觉得人人都要害她,我们原是在通天寺祈完福在周遭逛逛的,谁知她又犯病了,惊扰到贵人还请见谅……好了好了…窈儿莫闹,咱先回家……”
王顺良是个善于钻营,手段灵活之人,乍见辆马车忽然出现也确有几分慌乱,可很快就冷静下来,脸不红心不乱的扯出了这一通虚言,眼见车夫脸上出现迟疑的神色,尤妲窈当机立断张嘴狠咬了口他的手掌,趁着王顺良吃痛的间隙,继续呼救道,
“他不是我夫君。
我是国子监监正尤家之女,我舅舅楚丰强是官居四品的明威大将军!呜…”
“好好好,昨日母亲是公主,今日舅舅是将军……窈儿,你这病情真真是越来越疯魔了。”
王顺良反应过来,将她的话又尽数捂了回去,佯装无奈柔声哄慰着,然后将其往一旁拖拽,让出条道来,
“打扰贵驾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车夫见状脸上显露出些异样,不过依旧不为所动,只将头些微偏了偏,好似是做不了此事的主,正等待车内主人的指令。
等了几息,厚重的车帷后并未传来任何动静,车夫便又恢复了张铁面冷脸,扬鞭抽在马臀上驾车而去。
眼睁睁望着车架越行越远,犹如黑暗吞噬了最后一抹光亮……尤妲窈乌羽般纤长的睫毛微颤,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如玉的面庞滑下,低落在尘埃当中。
饶是此时此刻,尤妲窈也并未彻底束手就擒,感受到王顺良将她往林中深处拖拽,她浑身都扭动起来,求生的爆发力惊人,使得王顺良不得不暂且松开了她的嘴,双手并用来控制她。
她此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吁吁弱声道,
“我与你退婚,我在切结上签字,我不要银钱了……只要你能放我走,我绝不将今日之事吐露半句。”
“现在才讨饶,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此时正到了处空旷之处,王顺良估摸着她已完全力竭,干脆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猛力扯脱了她盖在身上的薄氅。
“外头都说你搔首弄姿,是个残花败柳,可恰恰相反,订婚这三年间,你其实连手指头都未曾让我碰过,你可知我有多馋?憋得有多辛苦?以往我身低位卑总顾忌着尤家……
可今日,你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
尤妲窈浑身颤栗不止,她挣扎着又咬又踢也无济于事,因为根本连一丝力气也无了,哪怕摸到石块想要朝这豺狼狠狠砸去,却也只如挠痒般,反而让其更加兴奋猖狂。
氅衣被扒下,外衫剥落,撕得一声贴身里衣也扯裂开来,一大片光洁如雪的肌肤曝在空气中,露*出红艳的肚兜,她羞愤难当,终于,彻底绝望。
就在那只脏手伸过来,她即将咬舌自尽的刹那……
由远及近传来声暗响,随着块石子暗器落地,王顺良的动作骤然停滞,双眼一闭,朝旁斜斜歪倒着晕了过去,尤妲窈循声相望…
此时正是日出晨曦,生机勃勃的林海中枝叶繁茂,绿意葱茏,地上的树影随着春风微微荡漾,林中一片静谧,只有几声鸟雀轻叫与枝叶的簌簌声。
东南处的巨岩之上,负手站了个罩着玉蓝狐毛氅衣的陌生男子。
万道霞光透过树叶林翳的罅隙洒落,他正巧站在逆光之下,氅衣上的狐毛随风微微摆动,身周被晨光照得泛了层浅浅的金边,高阔的身型被衬得愈发挺拔,威势昂然,清贵无双,宛若天神。
时间好像瞬间定格。
鸟雀不再脆响,枝叶不再摇摆,树影不再飘曳,就连风儿也停止了向前。
向死转生的尤妲窈,心脏好似在望见他的刹那才重新恢复跳动。
扑通扑通,喧嚣鼓噪,震耳欲聋。
是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救了她。
否则她必然无法逃脱魔掌,必会香消玉殒在这片山林,尸体被饿兽啃成副镂空骨架。
劫后余生的短暂庆幸后,在外男面前,女儿家的警惕与防备才慢慢溢了上来。
茂密绒绒的绿色草甸上,妙龄少女斜躺在地,上身几乎完全赤*裸,仅有半面胭红色肚兜用以遮身,透白塞雪的后背与肩膀,甚至是胸前的半个浑圆都曝于人前……
绿,红,白三色同时出现,给人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她泫然欲泣的眸中尽是惶恐不安,格外狼狈地抱臂遮挡身子,浑然不知遮了这头却又露了那头,或因觉得过于羞耻,浑身上下的肌肤甚至都沁出些粉红来,透着满满的脆弱易碎感。
正在她慌乱不堪之际,半空中传来猎猎响动声,只见那件原本已被剥落的淡青薄氅,由高至低轻柔抛落,稳稳盖在了她趋近于寸丝不挂的躯体上。
这一刻,尤妲窈只觉她的尊严,也被重新裹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