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送别

以斯帖去机场送别麦考夫的那天，是她去疗养院后的第二天。 在那次拜访结束前，穆里埃医生问她：“你也有心理疾病？” 那是她职业嗅觉的本能。 “是的。”原本不准备透露的以斯帖想起了麦考夫曾经写在信上提议，而对方也曾经是出色的心理医生。 以斯帖看着对方深邃美丽的眼睛：“我有情绪淡漠症。” 以斯帖话音刚落，对面的穆里埃却嗤笑了一声。 “情绪淡漠？”穆里埃摇头，她目光灼灼，“恰恰相反，霍普小姐。你是拥有共情天赋的人。你却不能正视真实的自己，而是用一扇门把它们都关在了外面。你在等一个人去打开这扇被你关掉的门。” 以斯帖站在那里像是一座被艺复兴三杰雕刻的石像，半晌她才开口：“和你聊天非常愉快，穆里埃医生，” 然后一个人回到了车上消化了穆里埃说的所有事。 “以斯帖。” 以斯帖从回忆中抽离，她漂亮的琥珀色眼眸对那双美丽的钢蓝色眼睛。 “嗯？” 麦考夫发现了女孩的走神，她与穆里埃的对话内容就安静的躺在他的公包里。 她确实有一种野兽一般的敏锐。 “你看上去有心事？” 以斯帖抿唇：“你看过我写的传记吗？” “你是指莱克特夫人的？”麦考夫反问。 “是的，你觉得怎么样？” 麦考夫从那双琥珀色眼睛中看到了几分迷茫，他的掌心握着那把黑伞：“一位医生变成一名罪犯是最恐怖的，因为他既有胆识，又有知识。但我想这不是你纠结的地方。” 以斯帖点头：“我一直以为，在我的视角里，世界是真实的。美丽与丑陋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但我所学的却解释不了汉尼拔莱克特矛盾的行为。” “基于他过往的恐怖事迹，你认为，莱克特不应该留着莱克特夫人？” 以斯帖点头。 “这大概就是人性复杂的地方了。”麦考夫看着暗金色头发的女孩皱着眉颇为苦恼的样子觉得有些有趣，“别人在你眼中，就去一张纸，或许有几个纸上写着短暂的诗句。汉尼拔莱克特是一本。你想弄清楚就得有耐心。” 以斯帖抿唇，她垂着眸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了一片阴影。 “以斯帖。” 她闻声抬头撞进了那双素来带有几分冷意的钢蓝色眼眸中，那冰冷的蓝色下隐隐藏着几分温柔。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多小心。有些时候，你可以寻求你兄长的帮助。” 麦考夫的话让她想起了他们家庭的边缘人物，她和沃尔特的哥哥威利霍普。 她曾经在信件中提起威利，说起他的叛逆和离家出走的事，而她也知道麦考夫自己是一个为弟弟操碎心的好哥哥。 送走了麦考夫的以斯帖内心有些怅然若失。 以斯帖没有失落很久，她去匡提科找了自己的弟弟。 她端着三杯咖啡，一杯是她的美式不加糖，一杯是蓝山拿铁脱脂奶双份糖属于沃尔特，另外一杯是瑞德，也是美式，不过加了糖。 以斯帖一直觉得沃尔特对甜的要求过分的高，这样迟早得有糖尿病。 她以家属的身份进了f的大楼，经过一系列登记，她在等电梯的时候遇上了瑞德的同事大卫罗西。 是创始人之一，也是一名畅销的作家。 一个浪漫年长的意大利人。 “你好，霍普。” 罗西认得她，前和莱特曼的合作过一次，再加上她和瑞德朋友关系，关系比较熟稔。 摩根还给她起了一个‘人形测谎仪的称号’ “你好，罗西先生。”以斯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尤其是对方慈爱和善的眼神。 “我看了你写的连载。霍奇一直想找你谈话。”罗西挑眉，“不过我觉得你写得不错。非常有天赋。” “我一直想找你写序。”以斯帖和罗西一起走进电梯，“事实上，瑞德跟我说过找霍奇组长的事。最近事情有些多。” “如果我是威尔，我会非常担心你现在的状况。事实上我也感同身受，我也有一个记者的女儿。”罗西看着以斯帖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有时候我们也要向长者求助。我们也很乐意提供帮助。” 以斯帖将瑞德的那杯咖啡拜托给了罗西，先出了电梯，沃尔特在的地方在瑞德的楼

下。 沃尔特有些意外以斯帖的到来，他看到她手里的咖啡露出了一个感激的表情。 “以斯帖，感谢，我真的太需要咖啡了。”沃尔特接过咖啡猛喝了一口。 “在忙？”以斯帖看着弟弟喝咖啡的样子。 “嗯。你有事吗？”沃尔特仿佛像是一个上午没喝水一样，他咕嘟咕嘟将咖啡喝完，拿着咖啡杯四处找垃圾桶。 “给我吧，我一会儿下去扔。”以斯帖拿过他手里的咖啡杯，“上次我们提到一起回内华达看父母。” “噢，是的是的。你打算什么时候？” “我随时都有时间，忙得是你。”以斯帖说得有些无奈。 “噢。我想这个周末吧。”沃尔特飞快地说，他瞥见以斯帖欲言又止的眼神，“怎么？” “你和威利有联系吗？”以斯帖询问。 听到威利的名字，沃尔特也沉默了。 威利自从十八岁以后就离开了这个家，虽然和他们姐弟偶尔联系过之外，再也没有过来过。 到现在已经十六年了。 威利曾经来麻省理工看过她，那时的他穿着皮夹克一副披头士的打扮。 总之是非常的前卫。 “没有。” “真遗憾，我也没有。”以斯帖有点不太理解麦考夫突然提起威利这件事，“我想找到威利。妈妈一直为他担心着。” “这很难。我们上次联系的时候，他说他在法国正要去苏格兰。那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了。”沃尔特感叹。 以斯帖听到这里几乎不报以什么希望，她端着咖啡和沃尔特告别，打算这个周末先来接他再去内华达。 以斯帖前脚刚走，瑞德后脚就下来了，他发现只有沃尔特意识到以斯帖已经走了，瑞德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匆匆下楼，终于在大门口看到了以斯帖。 “斯潘塞？”以斯帖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明显有些气喘的瑞德，“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叫做电话吧。” 瑞德脸上流出了几分不好意思：“我已经跟霍奇说了关于蕾切尔莱克特的事。他有些不赞同我们的行为。” “应该是我的行为。这件事与你无关。斯潘塞。希望他不要责备你。”以斯帖说。 瑞德摇头：“这和你没关系。另外加西亚调取了蕾切尔莱克特最近入精神病院时做的身体检查，她的脾脏已经被摘除了。我怀疑……” “被她丈夫享用了。”以斯帖神色冰冷，回忆起蕾切尔夫人过分苍白近乎病态的脸色。 汉尼拔莱克特给蕾切尔喂食内脏的时候在想什么，想他的夫人因为他吃了她的脾脏要补充营养才能改善贫血。 “斯潘塞你还记得我的哥哥威利吗？” 因为以斯帖和瑞德之间差三岁的关系，再加上瑞德的跳级，他是和威利一起上学的。 威利那时候就比较叛逆沉迷于摇滚，对比自己小的孩子都是爱答不理的。 瑞德和他接触时间不多，但也记得他曾经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出手赶跑那些人。 瑞德对那时的摇滚少年威利印象不坏。 “记得。他还没回家吗？” 以斯帖摇头：“我们没有联系他的电话。我想能不能拜托你帮忙。起码在今年的圣诞节，我想请他回家过圣诞。” 瑞德点头答应。 等瑞德回到了时候，众人都一脸八卦地看着他，刚踏出电梯的脚险些让他缩回去。 加西亚是最想知道瑞德和以斯帖之间的八卦的，毕竟她帮了瑞德不少的忙。但她不在这群人里面，她还在她的办公室。 摩根上前搂住瑞德的脖子：“好吧，kid，你得老实交代，罗西给了你一杯咖啡之后你头也不回的跑出去的原因。噢。又是测谎仪小姐？” 瑞德挣脱摩根的束缚坐到椅子上，jj和摩根都围了上去。 “所以她说了什么？” “她只是来看她的弟弟沃尔特。”瑞德解释，不过他觉得没有人听这个解释，他站了起来，“我去找加西亚。” 看到小天使飞速离开的背影，摩根感叹：“我觉得我们的天才被测谎仪小姐拿捏的死死的。” “我感觉他们两个估计没戏了。”jj为她的p感叹了一声，“霍普大约和她不是异性的喜欢。” “真可惜。我还想看着我们小天才脱单呢。”摩根惋惜地开口。 被的人惦记的当事人以斯帖对此毫无察觉，她正联系上她前同事伊莱洛克尔。 <

> “说真的。你找我帮忙算是一件意外了。”伊莱洛克尔是莱特曼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在他之前首席的位置是以斯帖，“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之前欠你的人情可以一笔勾销了。” 以斯帖点头将手头里的两杯咖啡交给他：“有结果了记得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