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明白过来:“你故意的?”
闵悉说:“前段时间公爵寿宴,他们为了取鹿蹄筋杀了好多头鹿,让它们再休养两年。”
“没想到九弟考虑这么周全。”云霁说,“那就不猎鹿了,打点野鸡就行。”
“嗯。”
闵悉后来又放了两枪,一根毛都没打着,倒是云霁又猎到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鹧鸪。
觉得也够吃了,就沿路返回了,费尔南多也下来了,这家伙够狠,居然打中了一只野山羊。
山羊肯定没法在野外处理,于是便带着猎物回到男爵的庄园,在院子里点起了篝火,烤起了全羊。
费尔南多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美酒,要和二人分享,居然还是绍兴的黄酒,也不知道是哪年带到这里的。
云霁看到熟悉的美酒,也没推辞,还没等肉烤好,就开始和男爵推杯换盏起来。
闵悉因为要烤肉,喝得有点少。
夜色笼上来,半轮皓月挂上天空,让人觉得这月跟故乡的月也没多大不同。
酒不醉人人自醉,云霁喝着故乡的酒,忍不住吟起诗来,从“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再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闵悉还是头一回听见真正的古人吟诗,还别说,挺好听的,很有韵律。
费尔南多喝得上头了,本来还有点吵嚷嚷,听到云霁吟诗,就安静下来了,歪着脑袋听着,嘴里还时不时张一张,如果凑近了仔细听,其实他是在学云霁念诗。
费尔南多走到闵悉这边来:“云念的是什么呢?”
闵悉说:“他念的是中国的古诗词。”
“真好听!”费尔南多说。
“是的,意境也特别美,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学一学中,了解一下中国的化和思想。”闵悉说。
“好,反正我也闲得很。”费尔南多笑着答应了。
今晚的酒很好喝,烤羊肉也很美味。
云霁最后喝醉了,回去的时候,靠在闵悉身上,搂着他的胳膊,将头歪在他的肩上。
闵悉说:“七哥,你是不是想家了?”
云霁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说:“九弟,幸亏有你,有你真好!”
闵悉有些怅然,到底还是自己任性了,拖着他在异国他乡漂泊。
翌日云霁起来,止不住有些头疼,想起昨晚的事,他还保留了上车时的印象,后来怎么回来的,怎么上楼的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换成平时睡觉时的寝衣了。他嗅了嗅自己身上,好像没太浓的酒味,显然是被清理过了。
云霁看着闵悉:“九弟,你帮我换的衣服?”
正在梳头的闵悉说:“不然呢?你已经睡死了,怎么都叫不醒,所以澡都没洗就扛你上楼来了,衣服帮你换了,大致帮你擦了一下,别介意啊。”
“我介意什么?九弟别怪我酒后失态就好。”云霁说。
闵悉摆手:“那倒没有,七哥的酒品还是很好的,喝醉了只是睡觉,也不发酒疯。”
云霁松了口气:“那就好。”幸亏没趁喝醉酒乱说什么。
闵悉三两下将发带缠紧,问:“七哥,你觉得昨天那猎枪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点火还有点不太保障。”云霁说。
“这个确实需要改善,应该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你觉得和弓箭相比,哪个更好?”闵悉问。
云霁说:“对我来说,自然是弓箭更好。没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
“可是这个枪它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以后技术改进了,还可以瞬发甚至连发,连射程也会更远,精准度也会更高。这点弓箭就不行,它是有上限的,哪怕是再勇武的射手,射程也有限。”闵悉说。
云霁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闵悉说:“昨天听男爵的语气,好像要弄到枪也不是什么难事,跟制造商买就可以了。等我们回去之前,我想去买几把带回去给咱们大明的军械匠研究一下。”
云霁看着他,突然笑起来:“九弟,我有时候觉得你是朝廷的钦差,事事处处都在为朝廷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