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夕阳,把走在平原上的人影拉得老长,长长的影子跟随人的步骤,匆匆行走。

座山虎背了一个小包袱,里面装了许多吃的和玩具,有高粱面烧饼,有糖葫芦等,玩具有雕刻小木马,拨浪鼓等。

这些东西,是他当土匪时用来诱骗小孩,抓回去煮食的。

但现在,他是真心要把这些东西送给小孩子们吃,送给他们玩。

是酒坊里那个给他糖葫芦吃,陪他讲故事的小女孩,让他明悟和感知孩童的纯洁和天真,让他觉得孩童是人间天使般的存在。

他想最后用这些东西,弥补他的过失,同时最后感受一下孩童天真的喜悦和笑容。

来到一个村子,座山虎停下了,这个村子,是他祸害得最严重频繁的地方,他要选这里,完成他的救赎。

村头,一群小孩正嘻哈打闹,座山虎慢慢靠近,表现出他当初诱骗小孩的和蔼,只不过那时是装出来的,现在,则是发自内心的。

他拿出包袱里的吃食和玩具,笑着递给孩子们。

孩子们眼里发出贪婪的光,咽着口水有要伸手去拿,一个大点的男孩喊道。

“不要拿他的东西,有可能他是专吃小孩的土匪,你们忘了大人怎么说的吗?”

“吃小孩的土匪专门用好吃的和小玩具,诱骗小孩,抓回去煮吃,大家不要上他的当,不想被抓的,还不快跑!”

呼啦一声,孩子们一溜烟跑了,跑在最后面的,吓得不敢停步,呱呱大哭。

座山虎愣在原地,半晌,才收起吃食和玩具,他没有气馁,背上包袱朝村中走去。

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给孩子们送东西的心愿。

村头那群孩子跑回去一喊,村里人知道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以往屡遭土匪侵扰,村民早已成了惊弓之鸟。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都把小孩藏起来,男人们手拿锄头扁担等农具,作为武器,躲在门后观察动静。

座山虎走在空荡荡无人影的村间,一家挨一家敲门,语气诚恳的喊道。

“乡亲们不要怕,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诚心诚意来给孩子们送吃的玩的来了,你们怕我,那我就把东西放在门前。”

说后座山虎把吃的玩的每家门前放一份,有人好奇,这人人吃不饱饭自身难保的饥荒岁月,会是什么人脑子有问题给他们送东西来了。

他们大着胆伸出头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惊得差点晕厥,刚刚放松警惕的心猛的一紧。

这哪里是什么好心人,明明就是他们噩梦里的恶魔座山虎!

见村民们不敢开门取东西,甚至有屋里传来妇人绝望的哭声,座山虎知道,村民们认出他了。

他慢步走到一圈的房屋旷地中,抬起头,忏悔道。

“我,昆湖打虎人土匪当家的,座山虎,以前烧杀抢掠,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我有对不住大家,今天,我是来赎罪的!”

“我罪孽深重,今痛改前非,不求大家原谅,只求大家对我严惩!”

“我知道你们心里极度怨恨我,现在我就站这里,接受你们的惩罚,如果能让你们心里舒服一点,你们想把我怎么样,我都接受!”

座山虎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垂下双手,等待被惩罚。

可令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座山虎,谁敢对他动半个手指头,怕是全家都不想活了。

多时,村中景象如静止的画面,座山虎并没有等来村民对他的报复惩治。

有一伙抱团取暖的村民小声议论。

“我听隔壁村的人说,他们村丢失的孩子妇女,都回来了,还说昆湖打虎人这伙土匪,给不知名的人端了,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我想应该是真的,前不久大定城县令被审判,听说那县令与座山虎有勾结,审判时座山虎也被捆押在当场对质!”

“那座山虎土匪窝被端就说得过去了,那他应该也被处斩才对,怎么会一个人跑我们村来了呢?”

“我猜测,可能是他以前把我们害惨了,官府逼着他来,让我们这些受害人亲自对他惩罚吧!”

“对,应该就是这样,那怎么办,是不动不管,还是打他?”

听到打他,众人打了个寒颤,冷静思考一会后,还是有人说出了想法。

“既然大伙推断的合理,那还饶他干嘛,这个大魔头,抢走我的孩子,我做梦都要把他碎尸万段!”

“现在他一个人来,这么好的机会,哪怕是个陷阱,我也豁出去了,今天是个死,我也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说话的人不管别人怎么想,将手中早准备好的石头,打开窗户就朝座山虎扔去。

“哐当”!

座山虎额头渗血,血流进眼睛,再往下流,流向他那终于释怀上翘微笑的嘴角。

半晌,不见有什么变化,没有土匪出现,也没有官兵出现。

村民们变胆大了,放下胆怯,石头四面八方从窗户飞出,座山虎不躲不让,一波石头砸过后,座山虎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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