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从地面投来的目光，那一个个“人”齐齐低下头，同方唐和邬喜的视线撞在一起。
它们的面孔，也是毫无意外仿佛复制粘贴的，全是一模一样。
看着下方，它们同时勾起嘴角，露出小丑般的怪笑，随即从站在中间的“人”开始，它们身体前倾……
如同保龄球一样，那一排“人”嗙嗙落下。
方唐满眼惊恐。
那些“人”落地后，尸体在图馆大门口砸了一圈，血肉横飞。
叮叮当当……
尸体摔烂的同时，还有金属跳动的声音。
那些围观的“玩家”和学生，看着满地的鲜血扑上去，抓起碎肉拼命往嘴里塞。
方唐被挤得跌靠在邬喜身上，这时邬喜才发现小人类抖得厉害。
她转头按住少年的肩膀，看着少年惨白的脸色，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是个普通人类。心中微微有些懊恼。
“糖糖，糖糖？”
方唐维持着恐惧的表情，整个人十分木然。
刚刚那些“人”的身体就在他面前炸开，内脏皮肉翻涌。
邬喜拧紧眉，拉着少年的手转身沿着石板路往外走。
青年看着邬喜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走出百米外，直到看不见图馆，邬喜才在方唐面前半蹲下来。
“糖糖，没事的。”她难得用这么柔和的语气说话。
伸手捻掉沾在少年脸颊上的肉块，邬喜想了想，随手摸出一块软糖。
“吃糖吗？”
果不其然，方唐的眼珠子动了动，视线下移，犹豫地拿起女人掌心的软糖。
见状，邬喜稍微放下心，摸摸方唐的脑袋，也不在意沾在掌心的血迹。
“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上下午的课吧？”
方唐没动，低头看着手中那颗糖，他将糖纸展开，然后又折起来，如此反复。
邬喜看了他一会儿，轻叹一口气，就要离开。
只是，她才踏出两步，那一直没有反应的少年，突然抓住她的手指，用怯怯的声音开口。
“前辈，放学我可以去找你吗？你在哪个班级？”方唐问出了才见面时的问题。
“可以。”女人撇头。
明明刚才那些血肉溅得那么高，方唐衣服都淋得可以拧出水，她身上却只有方唐蹭上去的血迹。
“高一（15）班是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那、那好，不许骗人。”方唐慢慢松开手。
“快回去吧，还有三分钟，就是上课时间。”
“那好吧，前辈再见。”少年挥挥手，握紧手里的软糖小跑着离开。
小小只，好哄又好养活的样子。
盯着少年慢慢缩小，消失在花坛处的身影，邬喜才收起目光回图馆。
当邬喜回到图馆下，地面的尸体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鲜血。
地面鲜红发亮，像是被舔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