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归零的狼牙
张彪与阿木格等人对金鸡堡的每一个院落都发起了气势恢宏的搜查。正值傍晚时分，夜幕缓缓降临，对于狼牙帮来说整个金鸡堡被前所未有的恐怖阴云所笼罩。
阿木格等人在搜查过程中，时不时便会遭遇小股藏匿于院落之中的土匪。然而，这些土匪并未选择负隅顽抗，很快就被阿木格等人轻松制服。
他们逐一仔细搜寻了众多院落，其中有部分试图抵抗的土匪，但在骑兵凌厉的弓箭和锋利的砍刀猛攻下，甚至连抵抗的勇气都荡然无存。要知道，他们不过是留守营寨的老弱残兵，对于今日所发生之事全然不知。对他们老大老猴子的惨状亦毫无了解，对于阿木格等人展现出的强大武力，更是缺乏深刻的认知。经过阿木格等人一番严酷的武力威慑，这些土匪被驱赶着集中到了一个院落。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神情委顿，脚步拖沓。有的土匪眼神中满是惊恐，被阿木格等人用刀背推着后背，踉跄着前行；有的土匪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却在呵斥声中赶忙闭上了嘴，乖乖地朝着指定的院落走去；还有的土匪企图趁乱逃窜，却被眼尖的护卫一把揪住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然后在众人的推搡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了那个院落。
这些土匪都老老实实地在院落里垂头丧气地蹲了下来。有的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尚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劲来；有的目光呆滞，紧盯着地面，不知在思忖些什么；还有的则时不时偷瞄一眼阿木格等人，眼中尽是畏惧与不安。整个院落里弥漫着一股沉重压抑的气氛，土匪们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恐再有什么举动会招来更为严厉的惩处。
张彪手下有众多来自十里堡的老亲戚。其中许多人拥有多年的捕猎经验，对于各类冷兵器的运用可谓轻车熟路，当下展现出的武力值颇为可观。一路走来，受近期的所见所闻影响，众人之前对陈阿四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你们想想，张彪大哥两个月前还只是个在大山中设陷阱捕猎、过着有上顿没下顿日子的粗汉。再瞧瞧如今，跟着会长那是混得风生水起，钱财有了，地位也有了！”一人忍不住感慨道。
“可不是嘛！咱们也得鼓足干劲，寻个机会立下大功，好赢得会长的信任，也能像张彪大哥那样有所斩获！”另一人随声应和。
众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暗自琢磨着：杀敌立功，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用大秤分金银，这才对咱们的脾气！好在会长对待兄弟向来慷慨大方，从不吝惜赏赐。
狼牙帮残存的人员看到眼前之人并未展开残忍的杀戮，不禁暗自庆幸。有人在心里默默念叨：要是换成其他世家商队，咱们肯定拼死反抗。在这个时代，哪有什么真正的善良与承诺。魏晋南北朝时期频繁的背叛致使礼乐人伦彻底崩坏，杀人取乐已是稀松平常之事，随意放过一些人也不足为奇。好多州牧的军队都快沦为私军了，所有的命令，完全由最高将领决定，王朝制度简直就是个莫大的笑话！
张彪听到大家的议论，平静地说道：“大家为商会效力，会长都看在眼里，你们皆是老人了，立下不少功勋，等后面扩充人员，我会保荐大家做队官的。”“大家尽快把物资清理干净，等我们撤离时一把火烧了这个贼窝。”张彪虽说目前只率领了三四十人，但大将之风已然展露无遗。
此次能够成功拿下金鸡堡，实乃对人心与战场时机的精准把控，当然也存有运气的成分。陈元对老猴子的这番操作把狼牙帮折腾得精疲力竭。选择在对方最为疲惫、防守最为薄弱之时，张彪突然奔袭而来。看到大门外的土匪全部逃往深山，守寨子的几十个老弱残兵连大门都没顾上关闭便躲藏起来。
张彪、阿木格等人对付这些残兵，无异于一场实力悬殊的清理。
“你们都是从十里堡出来的，万万不可藏私，大家一定要谨遵会长的嘱托，你们皆是骨干力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切不可自误。”阿木格对着所有护卫厉声说道。
陈元对于手下的阿木格、张彪、金虎、黑虎这几个心腹，甚是满意。这些人外表粗犷豪放，但深得手下人的拥护。这并非伪装出来的，人的品行自带迷人魅力。
很快，张彪率领一队精神抖擞的人马风风火火、急匆匆地赶回陈元所在的大堂。
狼牙帮议事大堂位于一座古朴的建筑之中，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高高矗立的门槛显得庄重威严。踏入大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硕大的檀木桌，深沉的光泽自其表面散发而出。桌后摆放着一把雕刻精美的太师椅，椅背上镶嵌的玉石熠熠生辉。
大堂两侧，有序地排列着数根粗壮的立柱，有力地支撑着上方的横梁。立柱上雕琢着古朴的纹路，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变迁。墙壁上悬挂着的几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为这略显肃穆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雅致清幽。突然，陈元看到大厅一角挂着一个小孩的画像，天真可爱，陈元一直感觉这个画像上的人好熟悉，肯定是见过，但是记不清了。
天边残阳如血，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颀长。张彪一脸兴奋至极的神情，大声汇报道：“会长，有重大惊人的发现！我们在一个院子找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大型武器，铁甲足有一百套，皮甲多达六百套，铁头盔数量众多，尚未精确缜密地统计。长刀二百七十把，腰刀四百三十五柄，短刀一百十七口，剑五十一柄。此外，斧、锏、狼牙棒等各类五花八门的兵器加起来二百多件，铁弓一百柄，箭壶三百个……大致就是这些了。”
此时，周围的风声仿佛都悄然安静了下来，陈元听后，不禁畅快地开怀大笑，心中满是惊喜：这收获实在大大超乎意料，有了这些武器，己方的实力定然能够大幅增强。他深知，金鸡堡作为狼牙帮至关重要的据点，储备最多的必定是武器。但如此数量众多且精良上乘的装备，还是让他惊喜万分。今天逃亡山上的狼牙帮众和流云寇众人遗留下大量兵器，短时间他的商队不再为武器发愁了。陈元开始考虑换装备的打算了，统一的兵器装备，不同的兵种组合，会带来更强大的战斗力。
在当下这个战火纷飞、动荡不安的时代，狼牙帮帮众使用的均为北府军制式武器。众多士兵在与外族拼死搏杀时，武器配发都难以齐全完备，甚至许多人只能使用长矛作战。更有甚者，征兵时还得自己筹备武器。这无疑凸显出国家存在的诸多棘手弊端。而狼牙帮兵器配备如此齐全完备，可见朝廷的管理是多么的松散。
宇氏皇族内部为争夺权力斗得不可开交、激烈异常，全然不顾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死活。整个国家机器从内部腐朽溃败，烂到了骨子里。也正因如此，才会出现镇北路五万大军被团灭这样惨痛万分的结局。
金虎等人听闻有这么多武器，兴奋得咧嘴欢笑，脸上满是激动难耐的神情。他们在心里暗自想着：有了这些好家伙，以后咱们可就威风凛凛了，看谁还敢来招惹咱们。他们的眼中闪耀着兴奋炽热的光芒，仿佛已然看到自己装备精良、威风八面的模样。金虎摩拳擦掌，激动万分地说道：“有了这些好家伙，咱们的实力就能大大增强，就是到了榷市别人想动咱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其他人也纷纷热情应和，满怀憧憬地想象着未来的战斗。男人摸到兵器就会热血沸腾，男人天生就对兵器有一种莫名的热爱。他们仿佛看到自己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凭借着精良的武器大获全胜的场景。
陈元认为金鸡堡作为狼牙帮的重要据点，其内部所藏的财货必然要比黑风寨丰富得多。黑风寨不过是一伙野土匪，既没有深厚的背景为其撑腰，也没有强硬的靠山为其庇护。
一直以来，黑风寨都被军阀和官府视作待宰的肥猪，每隔几年，官府就像薅羊毛一般对其进行搜刮。每次官兵一来，黑风寨那简易的寨门根本无力抵抗，官兵们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抢夺财物，粮食、牲畜统统不放过，就连土匪们藏在角落里那为数不多的金银细软也被搜刮一空。不仅如此，官兵还会抓走一些年轻力壮的土匪充军，导致黑风寨元气大伤。可即便如此，黑风寨历代寨主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一旦反抗，面临的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官府明着告诉黑风寨，这就是孝敬。
当初黑虎投奔过来时，带了十几挂马车，本以为会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实际上却只有一两万散碎银子，其他的基本都是粮食和抢来的商货。细细盘算下来，总共加起来不超过三万两银子。黑风寨规模很大，但是寨子的围墙不过是用粗糙的木头简单搭建，防御能力极差。里面的房屋也是破旧不堪，大多是茅草顶的土坯房，歪歪斜斜，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而金鸡堡的情况则截然不同，陈元在心中仔细地盘算着，这里的财货肯定要比黑风寨多出十倍甚至百倍之多。江湖中一直流传着关于金鸡堡巨额财富的传言，据说金鸡堡的堡主马辉与朝廷合作，每年都会有大笔金钱通过金鸡堡分赃。虽然这些传言真假难辨，但从金鸡堡的种种迹象来看，也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
金鸡堡的围墙高大坚固，由巨大的石块砌成，易守难攻。堡内的建筑错落有致，有气派的砖石房屋，还有专门的仓和防御工事。你瞧那从黑风寨投奔过来的兄弟，个个穿得破破烂烂，补丁叠着补丁，浑身上下都难以找出二两银子。在战场上，一旦遇到被杀死的狼牙帮流云寇喽啰，他们便两眼冒光，迫不及待地将对方的衣服鞋子，都搜刮得干干净净，哪怕是一块稍有价值的碎布也不放过。由此可见，黑风寨的窘困潦倒与金鸡堡的富有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没一会儿，阿木格便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大院，一路飞跑着来到正厅。只见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他一边用袖子使劲擦着汗水，一边难掩急切与兴奋，高声说道：“四哥，总算清点完啦！发现了一个房，里头金子足足有五千两，那金子整整齐齐地码在箱子里；银子五万三百多两，白花花的一堆又一堆；另外粮里粮食整整两千石，满满当当，几乎要从粮仓中漫溢而出；牲口栏里骡马多达二百余匹，个个膘肥体壮，毛色油亮，另外在院落发现了不少猪羊鸡鸭鹅。这些都已叫人贴上封条，看守起来了。待回去再细细清算。对了，生铁熟铁加起来也有两千来斤，那些生铁黑沉沉的，泛着冷硬的光泽，熟铁则相对光滑，质地优良。应该是精铁。”阿木格一气呵成地汇报完毕，脸上满是自豪的神色，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胸膛因激动而剧烈起伏，仿佛在满心期待着陈元的夸赞。
旁边的张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惊叹出声：“乖乖哟，这么多好东西，咱们这次可真是赚大发了！”他兴奋地搓了搓双手，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其他人也跟着张大了嘴巴，咽了咽口水，说道：“这么多粮食和骡马，往后咱们可再也不用为吃穿发愁喽！”他们的眼睛直放光，忍不住往前凑了好几步。
负责点检的阿木格，其盘点的能力乃是在草原上数羊数马练就的。陈元面带微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亲切地拍了拍阿木格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说道：“阿木格，干得漂亮！”他瞧着阿木格被汗水浸湿的衣衫，心中暗想：阿木格这小子着实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些盘点得如此清楚，实在不容易。就凭他这认真负责的劲头，往后定要多交给他些重要任务。不过，有了这诸多财物，可得精心规划如何使用，方能让咱们的势力发展得更为迅猛强大。现今阿木格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然相当出色，倘若让其他六个草原汉子来清点，那简直如同数天上的星星，难如登天。陈元不禁暗自思忖着，如今这局势，是该招募一些账房先生了，毕竟后续财物的管理与清算需要专业的人手，总不能一直依赖兄弟们这般粗略地统计。
“哦，很好！”看到如此多的生铁熟铁，陈元双眼一亮，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然有了新的盘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兴奋与期待，暗自琢磨着：这些生铁熟铁定能派上大用场，必须好好谋划一番。
让你做傀儡，你竟成千古一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