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笙眉眼一松,揉了揉她黑软的头发,“别担心,哥哥并没有那么想你,只是提个醒。”
银朵怔了怔,眼睛里闪过惊喜,再次点了点头。
……
正午快要12点的时候。
宋荣从隔壁南省匆匆赶到学校,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竖着精致的头发,拿着一个黑色的公包,皮鞋锃光瓦亮的,来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换常服。
他先是蹲在银朵面前,银朵连说了很多声抱歉之类的话。
而后才与随春笙握手致谢:“小随,真是谢谢你,我们夫妻俩给你添麻烦了,本来今天应该我们来照顾朵朵。”
随春笙淡笑:“没关系,我挺高兴的,小朵是个有趣的好孩子。”
“啊?哈哈哈,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我家小女儿,可爱的很。”宋荣听见这话,慈爱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拉着随春笙说了些别的的话。
随春笙继续淡淡微笑,时不时仰头去看天边浮沉的乌云,时不时应和两句。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银朵却感受不到他有多么开心,和之前的模样有很大的不同。
这感觉就好像被区别对待了。
而她,正是被优待的那一方。
……
这算特殊待遇吗?
银朵仔细一想。
他之前面对快递小哥也是这种样子,有涵养,但不亲近,甚至有种阴郁的距离感,气质沉沉似雨天。
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很爱笑,声色温柔的让人心脏发软。
银朵走神的厉害,等再次抬头看宋荣和他聊天时,却发现两人的交谈已经接近尾声,有一方已经说了再见。
意识到他要回去了,银朵不由自主站起来,“哥哥,今天真是谢谢你。”
随春笙顿了顿,弯着弯,对上她的眼睛:“嗯,不客气。”
而后,他似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小银朵,我们下次见。”
——
那是他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
喊的那么亲昵。
亲昵到运动会结束后,银朵回到家里,都还在脑海里反复回味着那句话,以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走进自己的小房间里。
她又拿出从孤儿院带回来的包,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信,全是不待椿以前寄给她的亲笔信!
她像捧宝贝似的把那些信拿出来,列成一排放好,趴在床边静静看着那些信件,
越看,笑容就越灿烂。
以前的这些信里,从未提到过她的名字,偶尔需要用到名字的语句时,对方全都用小朋友、小同学这类的称呼代替。
银朵明白,善良的好心人可能根本不知道、或者不记得自己叫什么了,只知道她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小孩。
而现在。
他!终于!念出!她的!名字!啦!!
真是太开心啦!
银朵一边偷笑,一边愉悦的哼着小曲,随手又把信件通通放进了床头的小柜子里,才走到窗台边,朝独栋洋房的方向望。
看着天边的日光变得越来越稀薄。
有一种微甜甘酸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
再然后,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心跳变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