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娃娃,粉粉嫩嫩的好可爱!”
秦银心不时逗弄着王灼儿怀抱中的小婴儿,一脸的欣喜同时充满了好奇。
“对呀,将来长大了一定很好看!”
王灼儿不知为何却很是熟练的抱着孩子,她看着这个自己接生的小孩充满了自豪感,更是感觉比自己生孩子都高兴。
只是她突的和秦银心默契对视,顿时觉得她俩能如此和谐的相处很是怪异。
于是王灼儿抱着怀里的婴儿靠近了现下依旧奄奄一息的妇人。
“姑娘,你还没抱过孩子,有力气的话抱抱她吧!”
产后虚弱的女子面如死灰,她听罢王灼儿的话借由叶子的搀扶一把别过头,有气无力同时绝望的说道。
“女孩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帮我让夫君回心转意!”
秦银心听罢女子的话又见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知道她是被丈夫抛弃了更是同情。
“姑娘,这…总会有办法的…”
秦银心说着说着却是觉得自己嘴笨,不知如何才能减缓这女子的悲痛。她不时扯了扯王灼儿的衣袖以此求助。
王灼儿见此情景却是全然没有秦银心的那般悲天悯人,反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了那女子。
“你竟然为了一个负心薄性的男人不要自己的亲骨肉?”
“没有,我没有!”
女子对上王灼儿的质疑一脸的委屈,她顿时泪如雨下,言辞更是激烈。
“若是个男孩,兴许还能得到他父亲的怜悯照拂。只是可怜我的女儿,一出生便注定没有父亲?”
“你的夫君都已经推你下井了,又岂会在意你腹中骨肉是男是女!你还指望这般狠毒的父亲照拂孩子,是要等到有朝一日他将你的孩子照拂进青楼,你方心满意足吗?”
王灼儿说罢又看向了自己怀抱的小婴儿,不谙世事正睡得香甜。正是如此她不由得心生悲凉,惋惜的继续说道。
“唉,只是可怜了这孩子,有个狠毒害她的父亲不说。还有一个蛇蝎心肠、不辨是非的母亲!”
“没有,我没有!她是我的亲骨肉,我怎么会害她!”
女子听着王灼儿的话,更是言辞激烈。怕是天下间没有哪个母亲容许他人质疑自己对孩子的爱。只是这女子回味起王灼儿的话方后知后觉。
“你…你怎会知道我是被推下了井?”
“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断不会孤身一人来此荒山野庙,必是随她极其信任的人同行。后院那井辘轳上的绳子是被利器割断的,井口也被人用大石头封的严严实实,自然是要置井中的人于死地。可昨日我们一行人避雨来这庙中时也未见生火的痕迹。所以我猜测该是白日间你夫君将你哄骗至此,更趁机将你推下了井,而后便逃之夭夭了吧?”
女子听着王灼儿的述说眼泪悄无声息的滚落不止,叶子和秦银心却是为王灼儿这番与事实无异的推测惊讶的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这女子似恢复了些许理智,她颤颤巍巍的起身跪在王灼儿的面前。
“姑娘,我是鬼迷心窍,被奸人所惑方沦落至此。我一副残躯愧对父母,更难苟活于世!姑娘,你是个好心人,求你好好照顾我的女儿,这份恩情我唯有来世再报了!”
“你想死啊?好,我成全你!”
王灼儿对上女子这决绝的语气也是干脆。她看了眼一侧的叶子不时将怀抱的孩子托付于她的手中。
“叶子,将先前的匕首给这位姑娘!待她自裁之后连同这孩子一块埋了!”
“是!”
叶子抱着这刚生的婴儿显得有些拘谨,但回应王灼儿的语气却是无比坚定。她不时掏出匕首递给面前这个女子,语气更冰冷得毫无情绪。
“姑娘,你放心去吧!事后,我会好好安葬你们母女的!”
“王灼儿,你疯了?她们母女已经这么可怜了,你竟还让她们去死…你”
秦银心为王灼儿这等言行彻底激怒了,她却是头一次见劝人能劝到别人去死的。可她一想到王灼儿曾经既肯收留素未谋面的葵儿,又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得不再劝阻。
王灼儿同样在此时接过了秦银心的话,相比先前的冷漠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奸人所害不想着如何为自己伸张正义,却是要自裁了事。一个人能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活着还不如死了。至于这孩子,连她的亲生父母都弃如敝履,还能奢望谁能真心待她,不如随她母亲去了,也能少受些苦!”
王灼儿说罢不带任何留恋的便要离开,而这女子听着自己孩子适时而起的哭声,看了眼地上的匕首又看向王灼儿那决绝的背影踌躇半天喊出了口。
“姑娘,求你帮帮我们母女,替我们讨回公道!”
原本神情忐忑的王灼儿听罢女子这番话,攥着拳头的手顿时松开了。她顷刻换作了一副冷硬的面孔又回转过身,看向那女子道。
“你要我替你讨回公道可以,不过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只要姑娘能帮我们母子讨回公道,无论何种代价我都愿意!”
女子话罢看向王灼儿,依旧是泪流满面。但却是一副坚决的目光代替了先前的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