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扬镳
百米之外，三辆越野车停在密林间，车内咒骂声不断，矛头直指白晓棠。 西莫山到青石镇这一路，卢卡斯将人马分成两组：一组开车，一组步行。无论哪组，都被折腾个半死。 时光一直远远跟在白晓棠身后，他们摸不清时光的身份，不敢贸然暴露行踪。 开车那组放弃主路，一路在野路上行驶。野路崎岖颠簸，车里的人被颠得五脏翻腾，胆汁都吐出来了。步行的人更是苦不堪言，骑马太过显眼，他们一路连跑带颠，勉强才能跟上白晓棠。 此时，卢卡斯坐在副驾，端着望远镜观察百米之外的一举一动。看到鲍勃的身影后，他阴沉着脸说：“呵！又跟上了？真是块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利亚讥笑一声，“鲍勃这两兄弟俩没根基，没能耐，只能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抓舒凡的事上，自然盯得特别紧。” “鲍勃这小子真会算计，当初弄死那些老家伙的时候，他不敢往前冲，让老大冲锋陷阵。现在剩一帮小的，他倒是敢往前冲了。”克里也开始嘲讽。 卢卡斯沉着张脸不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兜里的手机连续振动几下。卢卡斯看着信息爆了一句粗口，“利亚，屏蔽信号。”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利亚，见老大面容森冷，眼神阴翳，她不敢怠慢，迅速拿出信号屏蔽装置开始调试。不一会儿，她抬起头，“搞定了。” 卢卡斯应了一声。 利亚见他面色有些缓和，才敢开口询问；“卢卡斯，发生什么了？” “我们暴露了，白晓棠这一路是在耍我们。”卢卡斯双拳紧握，咔咔作响，然后将手机扔过去，“自己看。” 利亚看到鲍勃发来的简码，代表：已暴露，守株待兔。 “老大，突然屏蔽信号他们定会起疑，鲍勃还在里面，他们会不会……” 卢卡斯心中暗想：动手更好，正想借这个机会除了鲍勃，刚来几年的小毛头竟然妄想爬到他的头上。“鲍勃都能发现自己已经暴露，难免他们不会再次察觉，以防万一，你们也做好准备，半小时后行动。” 利亚狡黠地笑了笑，她自然懂卢卡斯的打算。 克里却不明所以，“老大，为什么不现在行动？半个小时，他们一定会发现异常的。” “白痴。”利亚骂了一句，然后不理他。 - 嘭！ 小青突然睁开眼睛，迅速翻身下床，紧贴墙壁，通红的双眼顺着门缝看去。 “你们两个有口福了，这可是我多年的藏酒，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亚伦倒了三杯，然后端起一杯浅尝一口，一脸享受的样子，“口感柔顺，层次丰富，上上品。” 时光看他浮夸的表演想笑。他手中的酒，无论是色泽还是包装，怎么看都像超市里的临期品，再搭配一次性纸杯，怎么也看不出是上上品的佳酿。 “遇见就是缘分，干杯！”亚伦一饮而尽，明明是葡萄酒，却被他喝出啤酒的畅快。 “干杯！”鲍勃大喊一声，然后干了，整张脸顿时变得通红。 时光也硬着头皮喝下，尽管难以入喉，但一杯酒下肚，全身都泛起一股暖意。 亚伦又续上三杯…… “西拉，太冷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下去再说吧。”艾冻得牙齿直打颤，几次三番想要下去都被白晓棠拉回来。 白晓棠狠狠踹了艾一脚，她几乎要发疯，艾这个碎嘴，到底和鲍勃说了多少？她的感觉越来越不好，“不行，继续说，一个字也不许落。” “西拉——”艾开始撒娇，又换来一通爆踹。没有办法，他只能哆嗦着身体继续讲，他已经讲到小巴上。 “够了，不用说了。”白晓棠突然打断艾，她已经得到答案，鲍勃既然知道暴露了还敢露面，为什么？ “西拉？” “闭嘴！”她暴喝一声，此刻她心乱如麻，使劲抓着头发。 “西拉，到底怎么了？”艾抱着膀子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晓棠，不知道自己的话哪里有问题。 白晓棠赶紧拿出手机，必须阻止舒凡过来，他们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可是电话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她的心沉到谷底。 艾不敢再说话，因为他看到她的眼底看到了恐惧。 想了好一会儿，白晓棠也没想到应对之策，难怪舒凡嫌弃她，她确实太笨了。 白晓棠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艾，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掺和进来，明白吗？如果可能的话，就趁乱逃走，也许能保住一条小命。” <
> 艾愣愣地看着她，西拉难得冲他笑，但为什么笑得这么凄惨？她是在诀别吗？为什么？因为他的闲聊吗？ 说完，白晓棠便带着艾跳下房檐，锁上窗户的霎那，她忽然笑起来：那天他锁窗户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恶作剧吗？ 她站在楼梯转角处，隐约听到他的笑声。曾经，这声音会让她心尖一颤，但现在，这声音却是她最不愿听到的。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舒凡已经半个小时没打来电话。亚伦趁鲍勃和时光喝酒的间隙，尝试拨出舒凡的电话，明明信号满格，却拨不出去。亚伦端起纸杯，小口啜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如今按兵不动，等舒凡来了一网打尽才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他们已经意识到暴露了？不，不可能，他们表现如常，不可能漏出破绽。 “亚伦，发什么愣？喝啊。”鲍勃没察觉到亚伦的异常，还在和他碰杯。 鲍勃已经喝多了，碰杯的力道大了些，酒洒出了大半。他想去拿纸巾，刚一站起来，就重心不稳地跌回座位。 时光按住他的肩膀，“我去拿。” 走到吧台，时光回头看了一眼，鲍勃的注意力不在这。他试着拨打电话，果然拨不出去。刚才亚伦打了一个电话后，就表现得不对劲，原来是信号被切断了，但是为什么？ 时光不安地朝楼梯口望去，她到底惹的是什么人？ “r快来呀。” 鲍勃在叫他，时光拿上纸巾，坐回位置。 三个人中，只有鲍勃还有心思喝酒，他在提前庆祝。 越拖，情况只会越糟！ 正当亚伦一筹莫展之际，就看到白晓棠失魂落魄地出现在楼梯口。亚伦瞬间明白了：他们一定是知道自己暴露了，决定提前动手，才会直接切断信号，而鲍勃，是弃子。 舒凡猜的不错，他们果然各自为战，外面的人毫不在意鲍勃的死活。 亚伦看着脸红脖子粗的鲍勃，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之人，他有些好奇，想问问他被同伴抛弃是什么感觉。 他看了一眼手表，舒凡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必须拖延时间。心一狠，他已有决断，于是将目光转向时光，正对上他的眼神。 既然这样……亚伦行动如闪电，一个跨步锁住鲍勃的咽喉。时光反应也极其迅速，立刻将鲍勃的双手剪到身后，令他动弹不得。 原本迷离的双眼此刻尽是狡黠之色，鲍勃嘴角露出一抹奸笑，“意识到了？晚了，你们如今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亚伦也笑了，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艾憋得满脸通红，“说起来，我本想采访你被同伴抛弃是什么感觉，但你的笑真的非常让人讨厌。” 手下一用力，只听清脆一声，鲍勃连挣扎都没有，身体瞬间垂坠。 艾看到楼下这一幕，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他想起白晓棠刚才的劝告，竭力扶着墙壁返回三楼，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浑身颤抖不已。 ——哦？如果真有那天，你只要能站稳，我就对你刮目相看。 艾苦笑不已，原来自己真是个软脚虾，勇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时光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鲍勃就已经滑倒在地，眼里还带着惊讶之色——为什么？ 时光顿时气血上涌，一把揪住亚伦的脖领，手上青筋暴突，“你疯了？” 亚伦无所谓地看着他，“r我早就劝过你，别蹚这趟浑水。现在后悔，仍然来得及。” 白晓棠走过去，俯身探查鲍勃的呼吸和脉搏，确认死透了才幽幽说道：“汉斯，我们本就是这样的人。一头狼和一个人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一个人和一群人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区别。” 两人皆是一身黑衣，眼神冷漠，气质非常相似。 时光狠狠怔了一下，她眼底的漠然令他心生寒意，逐渐蔓延至全身。若是眼神能杀人，他此刻早已万箭穿心。 他慢慢走到她的面前，托起她的下巴，仔细去瞧那双眼睛。特别奇怪，看得久了，竟觉得这双眼睛和其他人并无两样，只是少了些许灵气。他极浅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这几天到底因何沉迷，又为何恐惧。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们不是一路人。 倘若这世间有后悔药，他定要抛弃所有身家求一颗，只求他不要在那个雨夜攀上那个屋檐。 最终，他不再眷恋，转身离去。 那扇破门“吱呀”一声，屋里再无动静。 白晓棠竖起耳朵，门外的脚步声越走越稳，越来越远，最终和淅淅沥沥的雨声混在一起，无法分辨。 <
r> “哭吧。”亚伦将白晓棠揽在怀里，“已经走远了。” 他明明什也没说，却仿佛说了千言万语，句句如刀，刀刀见血。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仿佛将她抽筋剥骨，她的四肢百骸传来剧痛，无以复加。 她木然地任由亚伦抱着，没有痛哭，没有发脾气。 汉斯，走吧！以你的身手，可以保住一条命。 小青坐在床边轻轻擦拭那把戒刀，那是下山那年师傅赠予他的，十五年了，仍未开刃。 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时光的步履变得虚浮不稳，一不小心就跌入水坑里，怎么也爬不起来，索性就地躺下。 他的意识游走于现实与虚幻之间，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洞察力，在这几天里几乎变得失灵。他怎么会错的这么离谱？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蛊惑？ 透过密集的雨帘，还能看到远处昏暗的灯光。他笑了，这笑中充满绝望。他闭上眼睛，此刻他只想睡觉。 可是，当他闭上眼睛的刹那，看到隐匿在密林深处的车辆，头脑瞬间变得清醒无比：接她的人还没到，他们为什么突然除掉鲍勃？拖延时间才是上策。 “卢卡斯，动不动手？”利亚敏锐地捕捉到时光的眼神，那目光似乎从他们车身的一角掠过。 卢卡斯有些犹豫，里面在搞什么鬼？此时出来的人无异于自投罗网。他看了眼表，才过去十分钟，他们究竟动没动手？除掉鲍勃才是当务之急。“利亚，你下去看看，动手前确认一下鲍勃死没死。” 克里这才明白，原来这半个小时，是给他们除掉鲍勃的时间。 利亚得令下车，脚刚一落地，连着心肝都抽了一下。她恶狠狠地盯着躺在水坑里的时光，拜他所赐，现在脚底全是血泡。利亚和时光，原来只是简单的敌我之分，但现在利亚对他，已经多了一丝个人恩怨。 大雨滂沱，掩盖了利亚的声音。她躲在树后观察：难道刚才是自己看花眼了？怎么会这么近都没有察觉。 利亚继续踮着脚尖靠近，她越来越肯定，他绝不是舒凡的人，舒凡的人不会这么废物。她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地走到时光旁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颊：“诶！醒醒！” 时光躺在地上屏气凝神，终于等到来人靠近。他挥拳猛击，直逼对方太阳穴，利亚躲闪不及，被击中后闷声倒地。 他迅速夺枪，翻身逃离。几乎同时，子弹擦过他的身体，在水坑里炸开了花。 躲在树后，时光明白了，不禁连连苦笑，笑着笑着，眼角都觉得发涩。 夜晚的青石镇，人少，寂寥，连鸟叫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亚伦，听到了吗？什么声音？”白晓棠的心脏砰砰直跳，是枪声吗？ “是r车走了，惊起了林鸟。”亚伦看着远处绵密的火星，心中一片叹息：r对不起，我劝过你的，是你不听。 小青站在门口，目光冷峻地看着亚伦，原本平和的脸庞带着些许愠怒。 亚伦下意识地别开头，不去看小青，“舒凡快到了，做好准备。” - 时光这几天都一直在昏迷，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在游乐场：一会儿在玩过山车，心脏时不时地骤停又恢复。一会儿又坐在旋转木马上，整个人都在旋转和摇晃中。一会儿在摩天轮上，座舱一节节攀升，眼睛还没看到西莫山巅，倒是耳朵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 时光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白色墙壁上挂满了医用器械，吊瓶里的滴液发出滴答声，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 “你终于醒了？”警察见他睁开眼睛，走过去俯身瞧他，“你都昏迷五天了。” 五天了？时光脑子里空空的。 “你真是命大，肺被打穿了都没死，能说话吗？能说话就说说那天的情况吧？” 仿佛酒醉乍醒，时光觉得头痛欲裂。想坐起身，但胸口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窒息，他躺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天花板，思绪渐渐清晰。 接下来，无论警察问什么，时光一律回答记不清了。那晚喝了太多劣质酒，后面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隐约记得那双布满冰冷杀意的眼睛，那双娇小却熟练扣动扳机的手和那熊熊烧的烈火。 警察见他一问三不知，也不深究，问这个问题无非就是走个过场，那场事故已经按意外失火处理。临走前，他说：“对了，你朋友在隔壁。” 朋友？ 时光顿时紧张起来，迅速掀开被子，拔掉针管，试图下床。刚一落地，他就
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警察赶紧过来扶他，“你急什么？你朋友没大事儿，就是腿摔断了。” “带我去见她，我要见她。”说完，时光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你冷静点，别激动。”警察好言相劝，却拗不过他，只好扶着他来到隔壁。 “r你终于醒啦？”艾看到时光，拄着拐杖蹦蹦跳跳地过来，“我差点以为你挺不过来了。” 怎么是艾？时光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她。他抓住艾的肩膀，用力过大，鲜血顺着针孔流下来，滴落在地，“小瞎子呢？她在哪儿？” 艾支支吾吾，欲言又止，“不知道啊，应该是逃走了吧。” “逃了好，逃了好。”他喃喃自语。 艾看着他的胸口，眉头紧锁，不再说话。 接下来，时光每天都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却等不到她。一个月后，他伤势痊愈，再也没有留下来的借口。艾送他到机场，两人紧紧拥抱告别。 候机间隙，时光旁边坐着一个背包客，一直在低头看新闻，声音很大，吵得他头疼。刚想站起身离开，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滚滚大火，他一把抢过手机，眼前渐渐变得模糊，“昨晚青石镇一民宿突发大火，直至凌晨两点火势才得以控制，现场发现三具尸体，两男一女，具体起火原因警方还在进一步排查……”
人间武圣：一拳锤爆普渡慈航！
神雕：我有娇师名莫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