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原本按照礼节，张世康本应该去给家族里的几个长辈拜年的。
英国公张家虽然位高权重，但族中总有几个长辈，奈何他的身份实在太高。
无论是身上的世袭爵位、还是兵马元帅等各种朝廷要职，都已经不合适再去走动亲戚。
于是乎，他给父母拜过年后，干脆又睡起了回笼觉。
其实如果按照礼制，张世康既然已然是世袭侯爵，又无国公府继承权，理应开府搬出国公府。
但张世康没提这事儿，张之极等几个至亲也没提。
吃过早饭后，张世康本想去拜会一下怀宁侯，奈何怀宁侯府空空荡荡，父子俩压根就没回家过年。
张世康还通过门缝往里瞅了瞅，怀宁侯府里头落叶遍地，一片荒凉。
张世康便更加坚定，除非耶苏过来，否则绝不搬出国公府。
到了半下午的时候，东缉事厂厂督方正化与锦衣卫指挥同知刘柄兄弟相继来到英国公府汇报情况。
方正化言，东厂的番子已经分派到大明各地，近点的京畿地区、河南、山西、山东等地已然到位，初五前后大概可覆盖到江北诸省。
张世康当即写了四道军令，让方正化着人快马送至江北四镇总兵，令四镇兵马严加防范。
四道军令里，张世康写给庐州总兵的军令与其他三道不同，时任庐州总兵的，乃是统领禁军的黄得功。
黄得功张世康是知道的，这也是个猛人，崇祯皇帝在位时，一直为朝廷南征北战剿灭流寇。
老哥自挂歪脖子树后，黄得功继续效忠南明小朝廷抗击清军，最终为了保护弘光帝朱由崧而死，可谓忠肝义胆。
但除了黄得功以外，江北的其他三镇高杰、刘良佐、刘泽清等三部，就一言难尽了。
这三部军纪败坏，欺负老百姓、杀良冒功是一把好手，左良玉见了都得直呼内行的那种。
明亡后要么割据向南明要好处就是不干事儿，要么直接投降了螨清。
总之在江北，张世康真正能指望的，只有黄得功一人。
另一方面，锦衣卫也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人手，只是与东厂不同，锦衣卫的主要力量全在京城。
刘柄兄弟过年连家都没回，据说已经住在了锦衣卫衙门。
两兄弟干劲儿十足，几乎整日都埋在锦衣卫的案牍内，翻阅近三十年内的所有卷宗。
同时，锦衣卫的缇骑们便衣出行，他们埋伏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酒肆茶楼，有的甚至以奴仆身份混入某些官员的府邸。
每天都有无数的消息汇集到锦衣卫衙门，也有无数的指令下发到各地。
锦衣卫和东厂都有着严格而成体系的规制，在方正化和刘柄兄弟的操持之下，这两架庞大的机器已然全力开动。
刘柄言，已理清案牍全部卷宗，再加上从官府以及民间收集到的信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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