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郎邹荣还没说完,陈安便忍不住惊讶了一句。
邹荣笑着望了一眼陈安,眸子里并没有任何鄙夷的意思,陈安现后,觉得这人还不错,没有人的傲慢,他深知自己是世家子弟,是通过家族庇荫进入仕途的,通常那些通过科举进入仕途的人,是瞧不起像陈安这类世家子的,但是邹荣并未如此,陈安便笑着与他攀谈了起来。
“邹校是哪里人啊?”
“扬州海陵县人氏。”
“哦?我倒认识一人,与你是同乡。”
“可是朝廷官员?”
“不不,是一个来长安城参加科举的贡生,姓郑名新字海之,不知邹校认识否?”
邹荣似在回忆,是否认识这位郑海之,半晌之后,摇了摇头,有些遗憾,表示不知。
陈安也不感到奇怪,毕竟海陵县也是一个大县,地广方圆的,邹荣虽是海陵县人氏,总不会谁都认识,他望了望眼前身高七尺,面色虽有些黝黑,但却生得气宇轩昂的校郎邹荣,微微一笑,然后二人继续往前走着。
邹荣边走边说道:“想必我这位同乡,定是一个不同寻常之人,否则陈郎怎会记在心上,若是有缘,邹荣也想见见。”
陈安笑着应道:“会有机会的。”
说着说着,二人已经走出了馆,来到院内一处人迹罕至的僻静地方。
邹荣突然拉了陈安一下。
陈安觉得有些奇怪,转身望了他一眼,正想问为何之时。
邹荣轻声说道:“陈郎,邹荣有话要与你说。”
陈安心生疑虑,方才二人在馆内有说有笑,为何邹校如今却是一副十分谨慎的模样,且见他一脸紧张的神色,看来他要与自己说的话,是不可以被外人听到的。
陈安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知道陈郎心中有疑惑。”
邹荣走近一些,小声道:“我一个小小的校郎,本来不该说这些的,只是你父亲陈侍郎曾经帮过我一次,所以我想了想,还是与陈郎说一下。”
“邹校有话请直言。”陈安好奇问道。
邹荣说父亲陈骁曾经帮过他这件事,陈安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所以不知是真是假,心中还是有些顾虑。
但又想了想,邹荣应该不会骗自己。
因为想要求证这件事很简单,只需询问父亲之后,便会真相大白。
邹荣望着他,悄声道:“陈郎是否记得,方才见过的秘少监陈希烈?”
陈安一怔,不知邹荣为何会突然提到秘少监陈希烈,方才见他时,印象不算太深,只记得他已过不惑之年,见到自己时,还很热情地寒暄了几句。
“他是宰相李林甫的人。”
邹荣直接道。
陈安还在回忆关于陈希烈的细节时,听到邹荣的这句话,背后不禁冷汗直流,“怎么哪里都有李林甫的人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安心里不禁牢骚了几句,不过想起陈希烈方才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温和,但是李林甫对自己做的事,他应该心知肚明啊……
“多谢邹校的提醒。”陈安作揖行礼道。
若不是邹荣提点陈安,他还不知道这陈少监竟然是李林甫的人。
为何父亲之前没有告诉自己啊,莫非……父亲也不知道?
邹荣将陈安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