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画舫要关门？ (第2/2页)
季晚仪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忙追问是怎么回事。
“朝廷的缘故。”康熹接过季晚仪倒的茶，瞧着杯子里晃荡的水波，说：“京中官员喜好狎妓的风潮虽不是今朝就有的，但历来不缺不喜这股风气的人。都察院御史李大人昨日上疏奏报，弹劾楼大人为灯船女滥用职权。”
季晚仪被康熹隐晦地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这事居然还跟她有关！
“都察院进谏，觉得京中的奢靡之风太过，江畔靡靡之音扰乱正听，恳请陛下清风肃正。”康熹神色凝重，“陛下允了，很快就会大规模查抄画舫青楼，整改后才能重新开张。”
季晚仪闻言心思急转。
自四年前被生父坑了一把后，她就养成了对政令多思多想的习惯，大概也是继承了季士茗的天赋，她对朝堂的风云变化有敏锐的触觉。
圣人做事，表面目的只是其一，内里必定有其二、其三……
京中大大小小的画舫青楼背后都有其主子或依附的势力，这一波查抄定然不是真的为了清风肃正。
季晚仪不免把定安王悄悄来画舫小住数日的事与此联系起来，试探地问：“既然整改后就能再开业，咱们画舫何至于关门大吉？”
灵光一闪，她忽然发现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见舫主出面，而是由康熹姑姑代劳！
“因为舫主自五日前便下落不明，我虽然替舫主把持舫内事务，却不清楚画舫真正的靠山是谁，找不到人庇护，如何保下画舫？”康熹苦笑着摇头。
季晚仪默然，这事自然也不能求助于楼无殷，毕竟他被弹劾就是导火索！
“其实画舫关门未必不是好事。”康熹喝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你知道画舫有个水牢吧？”
季晚仪点头，来极乐画舫的第一天，王妈妈为了给她下马威，领她和采尘去看过。
“我明白姑姑的意思了，水牢虐待了太多姑娘，最残忍不过！只是姑娘们日后该怎么办？直接遣散吗？”
她不由得也像外边的姑娘们那样，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来。
“你用不着担心，楼大人肯定会安置好你的。”康熹先笑着宽慰了一句，然后才道：“姑娘们要是家人，想回家的只要交原定赎身费的三成便能走，不想回家的、无处可去的，画舫会在几日后办赏花会。若有姑娘被恩客看上，也是三成赎身费，如果数人相争，便价高者得。”
季晚仪懂了，说是赏花会，实则是姑娘们的拍卖会……
怪不得门口那些姑娘们的眼神里有深深的悲愤，悲的是时运不济、前途未卜，愤的是身不由己、命不由人。
康熹把事情与她说了，便叫她回房安心待着。
季晚仪却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这股直觉就得到了印证——康熹姑姑说，有不少人提前递了话来，想竞价拍下她，其中便有季家、杜家和定安王府。
晚些时候，月上梢头。
季晚仪点了灯，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名单，上头十几个名字都是想要拍下她的人。
“在看什么？”男人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
季晚仪一惊，下意识用手遮住名单，抬头望向大步走近的楼无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