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楚行风便坐着最早一班的城际大巴,赶到了简兮的老家。

上大学的时候,楚行风跟着几个同学来过简兮的老家,同样,简兮也跟着几个同学去过楚行风的家里。虽然两个人从来没有正式明确过关系,但在彼此的心里,除了四年的同窗之外,更是彼此关心的恋人。

简兮的妈妈对行风的印象一直不错,但每次都是几个同学在寒暑假的时候一起过来,也就没有太往男女朋友那方面去想,直到这次看到楚行风单独而来,心里似乎也明白了许多。

奶奶仍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吃不喝,嘴里偶尔说着几句胡话。简兮摸了一下奶奶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轻轻地喊了几声,奶奶像是能够听见一样,含混不清地答应两句,接着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楚行风也是无计可施,只好默默地坐在奶奶的身边,不停地安慰着简兮的母亲。

一个紫檀色的仙堂引起了楚行风的注意,仙堂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一个半人高的箱柜上面,并用一张红布罩着。

简兮的母亲看楚行风入神地盯着仙堂,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都是有化的大学生,不相信这个,所以在你来之前,我用红布把仙堂遮上了。”

如果搁在一年之前,楚行风根本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经过几次无法解释的奇怪梦境之后,他的确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其他生命体的存在。

“阿姨您不必在意,虽然我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什么神仙,但并不代表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们的存在,就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风是什么样子,但我们从来不否认有风的存在一样。”楚行风笑了笑说。

简兮的母亲听楚行风这么一说,也就放下了戒备,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看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仙堂,但就是这个仙堂,却承载着我们王氏家族的三百七十年家史。”

楚行风惊讶地看着简兮的母亲,看着她那郑重的表情。他知道,这张表情的背后,一定有一段曲折婉转的故事。

楚行风来了兴致,喝了一口茶水说道:“阿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很想听听。”

简兮的母亲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笑着说了声:“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让简兮的爸爸讲给你听吧,很多故事连简兮都不知道。”

简兮嗔怒地看了母亲一眼:“你和我爸也太偏心了,我都快三十岁了,也没听过你们对我详细地讲过家史,今天还得借别人的光。”

母亲白了简兮一眼:“你说谁是别人,行风是别人吗……”

“停”简兮急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看了楚行风一眼,满脸绯红。

接连几次的梦境,又像电影一般在行风的脑海中闪过。他期待今天晚上能够听到一段精彩的家史,他更期待,在这段家史的背后,真的有神仙的存在,然后告诉他那些曾经的梦境,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

这世界到底有没有神仙,这个问题如果放在三十年前,一定会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然而随着现代科学和顶端科技的不断进步,关于此类话题的探讨,已经逐渐从私下走向了公开,从民间走向了官方。尤其近两年美国科学界在对宇宙的探索中,相继发现了暗物质、暗能量和量子纠缠,彻底颠覆了传统科学对于整个世界的认知。你会突然发现,意识、有神论、心灵感应、万物有灵的词语,正在慢慢地登上科学界的大雅之堂,并堂而皇之地被科学家们分析着、解读着,论证着。

楚行风突然想起了大学时候那位哲学系老教授的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玄学。

或许是因为楚行风第一次单独来到简兮的老家,简兮的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还预备了一瓶白酒,在镇中学当历史老师的简兮父亲给学生上完最后一节课,也匆匆地赶了回来,说自从简兮的奶奶生病后,家里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上几杯。

楚行风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点头同意。

酒过三巡之后,简兮笑着对父亲说:“既然行风对咱们家的仙堂感兴趣,那就给他讲讲咱家的家史吧,正好这些年我也从来没听过。”

简兮的父亲端起桌上的酒杯,和楚行风碰了一下说了声“干杯”一段尘封了三百七十年的王氏家族史,慢慢地就这样揭开了帷幕----

“在中国的近代史上,发生过三次大规模的移民潮,分别是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其中闯关东是指当时的山东难民,举家逃荒到东北地区,而我们王家的祖先就是那个时候背井离乡,一路从山东逃难到了这里的。”

简兮的爸爸不愧是镇中学的历史老师,只用了简短的几句话,便把王家闯关东的背景交代得一清二楚。

楚行风举起酒杯,和简兮的爸爸又干了一杯,接着往前挪了一下,聚精会神地听着。

“在举家逃往东北的路上,王家的祖先遇到了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就在祖先一家命悬一线的时刻,一位神仙从天而降,施展神奇的道法,才使祖先一家顺利过河,幸免于难。”

楚行风越听越有兴致,他没有想到,简兮的父亲讲起这段家族史竟然如此的绘声绘色,他更没有想到,简兮的祖先竟然有过如此神奇的经历。

“在那位仙家的指点下,祖先一家来到了一个依山傍水,地势平缓的地方,盖起了茅草屋,垒起了篱笆墙,从此彻底地安顿下来了。全家人为感谢仙家的救命之恩,便世代供奉他们的仙号,至今已经有三百七十多年了。

看得出来,简兮也是第一次如此详细地听到自己的家史,惊讶地瞪大眼睛,半张着嘴巴,那全神贯注的表情,仿佛在听一段扣人心弦的评一样。

“或许是苍天可怜王家祖先,或许是仙家出手相助,祖先一家垦荒种地、上山打柴、下河捕鱼,仅用了几年的时间,便盖起了十间瓦房,院内骡马喧嚣,院外牛羊成群。”

楚行风和简兮越听越入神,索性放下了筷子。

“随着这里的人越聚越多,祖先一家又开垦了大片的良田,春种秋收,日子一天比一天富裕,到后来,祖先成了远近闻名的乡绅。”

简兮的父亲完全已经沉浸在祖先当年的世界,声调越来越高了。

“那年正月的一天,很多乡亲们聚在祖先修建的财神庙里,非要祖先帮着为这里取一个地名。祖先四周看了一下说,我们这有两座山,一座名叫大虹螺山,一座名叫小虹螺山,两山之间,岭相接,水相连,而我们就居住在这两山之间,干脆就把这取名连山吧。”

简兮惊讶地问爸爸:“我们连山镇的名字,是咱家的祖先取的?”

简兮的爸爸肯定地点点头,脸上明显洋溢着一种自豪:“祖先从没忘记仙家的大恩大德,那张写着仙家名号的仙单就像宝贝一样,世代相传,一直传到了我父亲的手里。”

“就是传到了我爷爷的手里?”简兮忍不住问道。

“是的”,简兮的父亲点了点头。

“后来呢?”简兮再问。

简兮的父亲端起酒杯,一口干掉,声音低沉地说道:“化革命开始的那年,红卫兵突然闯进我们家里,砸了仙堂,烧了仙单,把我的父亲拉到街上批斗,说他搞封建迷信活动,镇里的人就像躲避瘟神一样,不敢和我们家来往。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含恨而终了。”

泪水瞬间模糊了简兮父亲的双眼,简兮在一旁也默默地流着泪水。楚行风抽出来两张纸巾,分别递了过去。简兮的父亲接过纸巾擦了一下,接着说道:

“这三十年来,王家再也没为仙家烧过一柱香,没为仙家摆过一次供。毕竟当年的阴影还在。直到两年前的一天,简兮的奶奶突然问我,国家现在还管供佛供仙吗,我说现在已经信仰自由了,简兮的奶奶这才从箱子底下拿出了一块早已褪色的红布,就是当年那份没被完全烧毁的仙单。于是,我让村里的木匠重新制作了一个仙堂,把这份祖传的仙单挂了上去。”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每个人都没有心情再吃下去。简兮的爸爸红着双眼,说了声先到这吧,便黯然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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