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你怎么了?”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问道。
“我想听你这五年的故事,可以吗?”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头发,依然是温柔的语气。
“现在吗?”
“是的。”
“我记得你车上有药膏?”沈颜抬眼看着他,又看着天空,“可惜没有月亮。”
“我们将车开去安静的地方,附近有新种的梧桐林,那处还有人工湖泊。”
“好。”
车子驶过一段小路,转进梧桐林的主街道,沿路两侧的梧桐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呈现出喜气洋洋的氛围。
车子停在人工湖的对岸,湖泊在灯光照射下像一面巨大的神镜,将天地与景色都装进去,风一吹湖面泛起涟漪,顷刻间所有都碎了,像她要讲的故事。
五年的故事大概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碎了,然后重新拼凑,又碎了。
碎成很多片,所以每一次拼凑好,壳子就更加坚硬。
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方亦忱枕着遇森的外套睡得香甜,沈颜坐在副驾驶座上安静地歪头看着陆遇森,他低着头在帮她擦手腕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哪些是方亦忱弄的,哪些是醉酒的客人弄得。
他真的很好看,外面的路灯透进些幽暗光线,打在他的睫毛上,他的睫毛忽闪忽闪,她的心跳和呼吸也忽闪忽闪,陆遇森身上向来有一种淡雅的气息,他贴的这样近,连五官也被笼在这些光线里,她反扣住他的手,轻笑着,眼睛弯了弯,带着很要命的无辜感。
陆遇森抬眼,恰巧车窗漏进了一些月光,将她的五官清晰地照亮,她笑起来很迷人,五官明艳,浓烈又精致。
“出月亮了!”她指着窗子外那轮高高悬挂的月惊叹。
“阿颜。”他低声唤她的名字,月亮被乌云遮住,昏暗的光线再次将她的五官轮廓虚幻。
“嗯。”
他的声音在寒冷里更显出微微的温柔感来,“老实点,不要像猴子。”
“阿森,我要从哪里讲起,你听了我的故事,那你的故事什么时候讲给我听?”
“我这次开车带你回去,在路上讲可以吗?”
“你?”
他将药膏涂在手臂上,冰冰凉凉的,沈颜疼得声音有些滑稽:“你想做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将她的袖子卷好,“在那里有些公事要处理,顺便载你。”
沈颜无力辩驳,反正陆遇森这人深不可测,一是有美色二是有智慧,她怎么可能逃出他的五指山?
“那我家地址也是在西西那里威逼利诱问到的?”
“沈末的入职信息写的很清楚,是叫乐渔村吧?”陆遇森将水杯递给她,沈颜慢悠悠喝了一口,他俯身凑近她,帮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领。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回去的路上我给你讲我的事。”他像哄小朋友一样点了点她的鼻尖。
“大概什么事?”
他十分认真地想了几秒钟,答:“就是365天有366天在吵架的事。”
沈颜听出某人打趣的心思,急忙捂住他的嘴,大声说道:“是,是夏天,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