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惊艳亮相，震撼全场 (第1/2页)
极乐画舫灯火通明。
季晚仪飞针走线，为一只仙鹤点上眼睛。
她绣的是一幅四折的子母屏风，大屏风套着小屏风，可拆卸，体积不小。她已经提前绣完了九成九，剩下的一点留在台上收尾。
台下的人隐隐约约能看出她在做什么，却不明其意，比起方才那三位舞娘，气氛枯燥沉闷了些。
若不是季晚仪故作不经意地露了脸，只怕观众已经喝倒彩了。
好在她拉拢了采尘。
只见采尘灵活地舞动长剑，身姿单薄却轻盈如飞燕，剑光如虹，游走之势如蛟龙般洒脱自在。
她穿着一袭孔雀绿的纱裙，脸上覆着同色的面纱，身上挂了几十个小小的金铃，随着她的舞姿摇曳，发出清脆的声音。
叫好声此起彼伏，王妈妈绞着手里的帕子，要不是季晚仪横插一脚，采尘本该是她的人！
“呸！看你能绣出什么花来！”王妈妈嘴角往下耷拉，愤愤地小声咒骂。
采尘高高抛起剑、旋转三圈后稳稳把剑接住，一刻不停地再次向上抛出剑——接下来一连串的动作会一个比一个难，她练了很久，不容许自己有一点差错。
可当视线扫过楼上，采尘猝不及防与定安王四目相对，这一幕与许多年前定安王骑马踩过父亲尸体时的场景重合，当年幼小的她被父亲护在怀里，感受着父亲的体温从温暖到冰冷，从此牢牢记住了定安王生杀予夺的可怖模样。
恨意和惊骇一齐涌上心头，采尘僵直在原地，甚至忘了被她抛出的剑。
剑直直朝纱棚飞去——
“刺啦！”
银纱被划开好大一道口子。
乐声戛然而止，长剑一直滑到季晚仪脚边。
她停下运针的手，镇定地俯身捡起剑。
采尘怅然地望着自己落空的手，想到定安王或许正看着她，更觉得如芒在背。
最幸灾乐祸的莫过于王妈妈了，她捂嘴偷笑，计上心来。叫来两个手下的杂役，吩咐道：“你们混到人堆里起哄，就说……”
季晚仪走到采尘面前，把剑塞回采尘手里，平稳地说：“别慌。”
采尘如梦初醒，重新跟着音乐起舞，细心的人会发现她的手微微颤抖，但大部分人光顾着看季晚仪了。
她的面庞明艳动人，秀丽的细弯眉，圆俏的杏眼，玉肌清透、朱唇丰润，侧脸的桃花栩栩如生，醉意加浓了她眼里的秋波，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流露三分妩媚。
当她走出纱棚时，台下有人乱喊着“美人儿看我”“小娘子下来陪爷喝酒啊”之类的浑话，还有人流里流气地吹口哨，调笑声险些盖过乐曲声。
季晚仪神色不变，就当这些人是池塘里聒噪的蛤蟆。
她招手叫丫环上台撤去银纱棚，把原本横放的屏风通通竖起来。
上台前康熹姑姑对她耳提面命：在台上不论出什么岔子，完成演出才是首要的。
多的是品行差的男人喜欢在姑娘们演出时开下流玩笑，故意让画舫的姑娘难堪，尤其会针对那些初出茅庐、没有达官显贵撑腰的新面孔。
康熹说：“美人秀谁都能看，但不是什么人都点得起身价高的姑娘。他们起哄，你就当没听见，如果初亮相你都能搞砸，往后更别指望打什么翻身仗！”
季晚仪把康熹姑姑的话记在了心里，沉稳地拿起针，站着刺绣。
她素手翻飞，每一针都极快、极准，单一的动作被赋予了流水般的美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