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新鲜、有趣,临走前,朱旻对季晚仪说:“我以后常来看你。”
齐公公似乎想劝阻,朱旻摆摆手让他别说话:“聊聊天而已,我又不做什么,你不许跟母妃说。”
他走后,季晚仪沉默地跟四个丫环回到七层的房间,康熹派来的其中一个丫环上前来,恭敬道:“姑娘,这钱奴婢替您收起来吧。”
季晚仪知道这钱留不住,心里苦笑一下,把钱交了出去。
关上房门,她再次失去了自由,原先觉得还不算小的屋子,光是站着呼吸,都觉得处处逼仄。
朱旻说他要常来,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果真三天两头地来,只带着齐公公,说低调也不太低调,但他每次来都待不久,好像单纯是为看季晚仪的脸来的。
他第三回来时,季晚仪耐不住好奇询问,才知道朱旻最近在陪太子念,他不仅坐不住,太子太傅“老驴一样的脸”还让他眼睛疼,所以他才来季晚仪这“洗洗眼睛”。
季晚仪听后哭笑不得,却又觉得十分轻松。
至少见世子的时候她可以短暂地离开那间“鸟笼”。
她渐渐期盼起世子的到来,至于楼无殷,那日争执后便杳无音信。
但每次她见世子时康熹依旧派人盯着她,这让季晚仪在反复猜测揣度楼无殷是什么意思时,愈加烦躁疲惫。
世子只能缓解她一时的愁闷,她一连错过了两场美人秀,又数日不碰针线,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气又有何用?
杜潭据说给她送了好几次东西,还想见她,但都被拦下了。季晚仪听丫环们汇报过几次,并没有放在心上。
在她被禁足的第十七日——
世子一连三天没来,她也就又被闷在屋子里三天,每天能见到的人只有泗春和芜秋。
肉眼可见的,她比刚到画舫时清减了许多。
这一晚,她刚睡下就被人叫起。
“姑娘,大人身边的熊大人来了,要接您去楼府。”芜秋简明地说道。
季晚仪瞬间睡意全无,眉眼清冷:“知道了,更衣吧。”
泗春找出一套衣裳服侍她换上,她趁丫环们转头的时候,把匕首藏进腰带里。
正好她瘦了一圈,天色又暗,腰间的匕首一点儿不明显。
罩上长衫、戴上兜帽,季晚仪被送下画舫,一眼便看到岸上有一辆眼熟的马车。
正是当初她勾引楼无殷、第一次与楼无殷亲吻时的那架马车。
月色明晃晃的,夜风却凄凄,季晚仪一步一步走过去,马车旁有一壮汉焦急地踱着步子,见到她连忙抱拳拱手:“在下熊岳!”
他一把拉开车幔,“请姑娘快点上车,楼大人受了重伤,时间紧迫!”
季晚仪本以为楼无殷会在车里,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个消息。
她秀眉蹙起,冷漠地问:“他受重伤让我去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