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仪听着很不好受，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达”才能兼济天下，她现在独善其身都勉勉强强！
汝囡用帕子拭了拭眼角，说：“画舫名气虽大，但姑娘们都如昙花一现，从来没有谁能像姝兰姐姐这般自由出入权贵之家、还能与滕安王世子结成朋友。求姐姐不要嫌弃，给我们指一条明路，不求能像采尘妹妹那样进入杜家，只求是个好人家就行。”
季晚仪听了她的如意算盘，不由得呵出一声轻笑。
采尘本默不作声地待着，闻言不痛快地大声道：“我进杜家是挨了打、吃了官司的，半条命差点没了，你们想什么都不付出就换下半辈子的安稳？白日做梦！”
素素醉眼迷蒙：“啊？现在不是白天啊……”
被这么一打岔，季晚仪心里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我不是庙里的菩萨，更不是寺院水池里能许愿的王八，我唯一会的就是刺绣若有人想学，我可以教。容颜易逝，靠自己的本事安身立命才是实打实的。”
她这样说自认为无可厚非，但没有几个领情的。
汝囡笑得惨淡，“几日的功夫我们能学得姐姐一成的本事吗？姐姐也太瞧得起我们了。”
季晚仪言尽于此，倒了杯酒主动敬众人，然后便拉着采尘去船头看星星了。
她走后，气氛冷了片刻，又再度热闹起来，一直闹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季晚仪起床，便受到了宿醉的折磨。
起身后没多久，就听说朱旻来找她。
季晚仪灌了一碗醒酒汤，梳妆打扮后到雅间去。
朱旻和齐公公竟然站在雅间门口等她！
她连忙加快脚步，隔壁的雅间忽然推开门，一身酒臭味的素素走出来，两眼肿得睁不开，脚步踉跄，差点撞到朱旻。
“又是你？好臭！又想勾引本世子？”朱旻捂住鼻子退后一步，齐公公直接把素素推开了。
素素看他们一眼，扭头就走，还发出干呕的声音。
齐公公脸色一变，正要发怒，季晚仪忙上前道：“还请世子见谅，昨夜舫里姐妹玩乐，喝多了有些失态，绝非故意的。”
“无妨，她不勾引我比勾引我要强。”朱旻打量季晚仪的脸色，“你莫不是也喝多了？”
季晚仪十分坦然：“多贪了两杯，不碍事。”
她从泗春手上接过一个锦盒，“这是奴家上次许诺的谢礼，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她正要打开锦盒，朱旻却摁住了她的手。
季晚仪下意识要把手抽回来，却被紧紧握住了。
“我昨天来找你，你不在，有人告诉我你在楼府过的夜。”朱旻直视她的眼睛，问：“你跟楼无殷已经说好了吗？他会为你赎身？我已经知道画舫要肄业的事了，竞价那天我会来的。”
季晚仪用力挣了挣：“世子不是说不会强迫我？”
朱旻抿紧嘴，缓缓放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被自己攥红了，不由得懊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不是只有楼无殷一条路可以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