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世子的委托 (第2/2页)
季晚仪谢过世子,在隔着两步远的小凳子上,挨着边沿坐下,回答道:“幼时家中救了位逃难的流民,据她说师承百家绣,虽不知真假,但她女红出彩,家母便留下她,奴家跟着学了两年。”
“才学两年你就能绣得这么好?”世子狐疑道,“我瞧你比宫里的绣官都绣得好呢。”
季晚仪连忙起身,伏地叩首,诚惶诚恐道:“奴家浅薄技艺不敢跟绣官相提并论,奴家只是有些天赋,外加日日勤练罢了。”
世子有些失望,大概是曾期许过她是什么名师之后。
她也确实是,可郑家的名头、她的真实身份,是万万不能说的。
季晚仪维持伏地的姿势,世子也一直没有叫她起身。
半盏茶的工夫过去,季晚仪背上渐渐渗出冷汗,世子突然才想起她还跪着似的,忙叫她起:“本世子给你看样东西。”
季晚仪松了口气,知道这第一关是过了。
老奴拿出一个宽大扁平的木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幅观音绣画。
季晚仪屏息,脱口而出:“前朝南墨大师的《观音山》!”
画上有五座山,山上排列着莲花座,座上是或立或卧、姿势神态各不相同的八十八位观音,每尊观音都表情自然、仿若真人。
“不错,你有眼力!”世子满意地赞了一句。
季晚仪却重重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绣画正中央最大的观音的脸上,被烧出了一个拇指大的洞!
观音慈悲悯人的一双眼,正好少了一只!
季晚仪只觉得心都揪疼了,这么珍贵的宝贝竟然被烧成了这样!
她痛心疾首的表情让世子有些讪讪然,“你能不能把它修补好?”
本来世子不抱什么希望,但看过《鹤华朝》后,他又觉得值得一试。
“一定要修补得跟原来一模一样、甚至比原来更好,不能让人看出来烧坏过。”世子板起脸,威严地向季晚仪施加压力。
季晚仪没有立刻回答。
她在脑中反复思索南墨大师的绣法特点、习惯和技巧,有了九成九修补把握后,她才开口道:“不知世子限期几日?”
“你真能修?若是毁了这幅《观音山》,别说楼无殷了,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世子瞪大眼睛威吓道。
季晚仪在刺绣一事上向来足够自信。
她肯定地保证:“奴家能修,若是修不好,任凭世子责罚。”
世子纠结地想了又想,“你最快几日能修好?”
季晚仪心里略算了算,说:“后日便能交还给世子。”
“这么快?!”世子身子向前倾,不敢置信,“你不是在吹牛皮吧?我可是找过好几个名师的,宫里的绣官都不敢像你这么打包票!”
“奴家不敢吹牛,画上的缺口不大,因此耗时一日即可。”
“行吧。”世子小声喃喃:“大不了你绣坏了后,我再把洞烧大一点……”
再烧大一点?
季晚仪汗如雨下,难不成画上的洞已经修补过不止一次了?
怪不得说滕安王世子是京中第一纨绔呢!
出了船舱,季晚仪便想打道回府,走之前她登上甲板,想跟采尘知会一声。
她刚露面,就被张值叫住了。
“你!跑哪儿去了!给爷过来!”
他带着几分醉意,指着一口架在小炉子上沸腾的油锅,锅里浮着几根银针:“你不是绣功很厉害么?来表演一个穿针看看啊,若是穿不成,老子就烧了你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