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直接从侧门驶进楼府。

季晚仪知道今晚又逃不开要在楼府过夜了。

楼无殷先走下马车,季晚仪随后。

泗春伸出手扶她,她正要把手搭上去,视野里又多出一只手。

季晚仪看向楼无殷,楼无殷侧对着她,漫不经心地递出手,等了片刻没等到回应,这才转过头来,眼神好像在问:磨蹭什么?

泗春有眼色地退到一旁,季晚仪只好把手放到楼无殷的掌心上,下了车她想把手抽出来,却没能成功。

楼无殷牵着她走过铺满月色的小径,自然地往正房走去。

到岔路口时,季晚仪停下脚步。

“栖云阁在另一边。”她说。

楼无殷想也不想道:“我不想睡那。”

“我睡那。”季晚仪说。

楼无殷拧了拧眉,“你还在为那个香囊的事闹别扭?”

季晚仪绽开一抹清浅的微笑:“不是的,只是我的身份,在正房过夜于理不合……”

楼无殷见招拆招:“在楼府我就是理,谁敢非议?”他往回走到季晚仪面前,问她:“你是在跟我讨要名分?”

季晚仪收敛笑意,“误会了,没有的事。”

楼无殷不悦地挑眉,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季晚仪犹疑,便听楼无殷语气冷硬地说:“我明天就让人把栖云阁砸了。”

她无奈了,抬脚跟上,“那屋子里的陈设都不便宜,砸了多可惜。”

楼无殷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季晚仪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进去。

但第二天她就知道了,楼无殷听进去了。

不仅听进去了,还把栖云阁的陈设都搬到了正房来。

楼亮笑得谄媚,“大人说了,凡是小娘子喜欢的,就放到正房让小娘子随便赏玩,省得小娘子总惦记着去栖云阁。”

季晚仪无言以对。

她去栖云阁是惦记这些死物吗?

源源不断的东西搬进正房,原本沉稳大气的风格渐渐变得华贵奢靡起来。

但原先楼无殷的东西也不挪走,于是空间变得狭小,两种风格互不相融。

楼亮还在指挥着要把床帐换成一顶红烟罗绡金软帐,季晚仪忙拦下他:“别换了。”

“都停手!”楼亮笑眯眯的,“小娘子有什么吩咐?大人说了,想怎么布置都听您的,随您高兴。”

季晚仪哪能不知道楼无殷这是在哄她?

只是一想到楼无殷这么做的缘由,她才扬起一点的嘴角又缓缓放平了。

打量一番屋子,她点了几件摆设让人留下,其余的都让搬回栖云阁去。

“栖云阁的景致挺好,砸了可惜,若大人要砸,你就多劝劝。”季晚仪对楼亮道。

楼亮心想,小的劝有什么用?一万句也顶不上您一句啊!

季晚仪瞧了眼时辰,让芜秋去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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