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被中年男人的彪悍惊得呆了一呆。
旁边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凄厉的嘶叫,骆征迅速地掩住了骆衡的双耳。嘶叫声减弱,慢慢停止了。王天虎从院子里走出来,满脸都是血。
后座的一家人惊恐地看着他,男人指着他,手指颤抖着,“你被咬了?”
王天虎皱了皱眉,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被磕的。”并不多做解释。他脸上的血迹被擦净,额角果然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脸上也有两处青紫。
说话的功夫,中年男人已经跑过来了,赵二冲着蜂涌而至的丧尸群开了火。
这群丧尸足有上百只,一旦被缠住,肯定是无法脱身的。王天虎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所有人上车,马上离开这里!阿二!”
赵二边扫射边退,被王天虎接手后,立刻收起了枪,跳上了驾驶位,立刻发动了车子。
王天虎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拔出一颗手榴弹丢进丧尸群,跑的时候拉了中年男人一把,在车子起步前上了车。骆征看了王天虎一眼,在人人自危的现在,人性中的自私冷漠没有遮掩地显露出来,竟然还有人愿意对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
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车上,连声道谢,“谢了,兄弟。”
王天虎没有说话,把枪竖在车窗上,警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丧尸群,还有周围。
面包车猛然窜了出去,把一辆挡在前面的车子撞出去后,驶上了路,追过来的丧尸群眨眼被甩远了。
骆征把消炎药粉纱布和胶布递过去。王天虎接过来,狐疑地看着他。
“我是医生。”骆征说。
“多谢。”王天虎把消炎药粉倒在纱布上,撕了胶布,往纱布上一粘,往伤口地方一拍,动作简单粗暴,但迅速有效。把剩下的药粉纱布胶布还给骆征。
“哎,你是小骆庄骆煌家的大小子!”中年男人看着骆征大叫起来。
骆煌是骆征的父亲,骆征看着中年男人,并不认得,“你是……”
“我家姓严,从你妈这边论,你应该叫我舅,我家三姑是你妈的四舅姥姥。常听人提起你,说你有出息,你妈以后可享了福了……”
听说到母亲,骆征神色微微一变。
中年男人转头没有在车里看到骆母,立刻停了话题,叹了一声,“这什么世道?这些怪物突然就没声儿没响儿地冒出来了,你妗子就是被……”男人说不下去了,眼中有着湿意,“不说这些了,人活着就得为活着的人想。你们这是要往北边去的吧?”
得到肯定答案,中年男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顺路。”
王天虎望着中年男人,丧尸群已经看不见了,他就把枪收了起来。“老哥这是要去哪儿?”
中年男人把手里的铁棍放下,从怀里摸了一包烟出来,递给王天虎一根,“抽不抽?”
王天虎接过来在鼻子上一闻,凶恶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老哥这可是好东西,现在找包烟也不容易,是双喜?”
中年男人呵呵地笑了,“兄弟好鼻子。”把烟给前面的赵二和骆征递过去,骆征拒绝了。中年男人笑着把烟递给后面的男人,“你们这些外面的小子,总不爱抽这个,我家的小子也是,总唠叨着说什么吸烟有害健康,让我少抽点。”
后面的男人没有接,不知道是不是嫌弃这烟廉价。
王天虎叼着烟,“老哥,有火儿吗?”
“有。”中年男人摸出一盒被压扁的火柴,给王天虎点了,又给赵二递过去,也给自己点了一根。赵二叼着烟说了声谢,专心开车。
因为车内吸烟,车窗被打开了。中年男人抽了一口,吐出一个眼圈儿,“还是这东西提神儿,又解乏。我家小子在北边念呢,刚乱起来那会儿,打电话说要回来找我和他妈,我们两口子不让他回来,他妈说如果他回来,我们就跑到街上让那些怪物咬死。是首都,那里有zf,大官儿都在那里住着,有军队,什么都好,乡下哪有那里安全。我们这把年纪了,总不能拖累了儿子,儿子活着,好歹也给我们老刘家留个种儿。我不是白河集的人,是住在刘店,离这边三十多里地,孩子妈被那怪物咬了,最后全村子都是怪物,我想着白河集这边车多,去哪里都方便,就从家里跑到这边,想着谁去北边了,搭个车,把我捎上。下地干活的,我还有把子蛮力。从这里走了十几批人,……”男人笑了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