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摸着儿子发烫的额头,看看门缝外黑沉沉的天心里着急“这得看医生才行啊,这么黑的天,怎么办呢?”云诚看明珠没有回床上开口问道“怎么了,盖被子盖这么久?”明珠哑声回答“他爹,儿子发烧呢,还胡言乱语”云诚翻身起来,来到安全床前看了,吩咐道“去拿点白酒来”明珠急赤白脸的回答“家里伙都没有开,又没人喝酒,哪来白酒?”云诚改口“那去捞个老酸萝卜来吧,切成片”明珠心道“酸萝卜咱家还有,转身到灶屋洗了手到泡菜坛子前,揭开盖子摸了一个酸萝卜起来”按吩咐切才片断给云诚。
云诚去屋外折了几枝桃树枝,到猪圈里的尿桶里沾了尿水,从地坝上阶梯开始抽打,一直抽到安全睡的床前,照安全身上抽了几下,嘴里叽里呱啦念了几句“各路大神请归位,不得骚扰我的儿,各路小鬼滚一边,莫怪我下手不留情”做完这些,拿过酸萝卜片,给安全额头,两手心脚心推动,明珠问“这样有用吗?”云诚:咱儿子可能是昨晚上碰上脏东西了,我刚刚施的手段可以赶走斜遂,这酸萝卜能退烧,想当年在国民党队伍里,被抓来的兵丁发烧了没人管,还是用这些小偏方给自己治疗。明珠不由带点崇拜的看着自己男人;你知道的还不少,今天幸好你在家,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云诚谦虚:没啥,我堂堂七尺男儿,应该尽可能的照顾你们。低头对着安全说:有爹在,不怕,睡一觉就好了。
折腾了半宿,安全的烧退了,天也即将放亮,云诚得回磨坊去了。看了看儿女跟明珠告辞:我走了,屋头就辛苦你啦。我节约点米拿回来给你们,你还是准备点柴火在屋头。明珠心疼着: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一家大小都靠你,你不能有事。云诚走入晨曦中,雨停了,明珠回身关上门,在安全床前靠着打盹,再次摸了摸儿子额头,真的退烧了,默默记下了云诚的操作方式,这要是哪天男人不在,孩子们有啥事得知道怎么处理才行。
天亮明珠去打早饭,发现稀饭更稀了,几粒米熬得稀烂漂浮着,能照出影子。三三两两的人在抱怨:唉,这饭怎么这样稀,能管饱吗?明珠不喜欢多言,默默端了一大碗稀饭回家,拿了两个碗给儿子女儿分了,剩下的明珠把米汤喝了,沉下的几粒米明珠倒给安全碗里,这儿子八岁正长身体要是饿着了以后长不高。
今天队上安排扯秧草,安全依旧上学去了,太平跟着母亲一起下田,四岁的小姑娘放在家里不放心,只有带上在田边地头大人眼皮底下玩耍才放心。
眼见仓里粮食越来越少,伙食越来越差,乡亲们脸上出现了菜色。无奈革命的口号依旧得喊,革命的热情不能减,大家越来越干活不积极了。有人开始挖野菜来填补肚子。好在大巴山脚野菜品种多,什么折耳根,鱼丘串,蒲公英,灰灰菜都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