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圈子是什么?

一大早，衣瑶端着咖啡进来，尽管画了淡妆，两个黑眼圈还是十分明显，洛急着问：

“我写的方案你看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

“哦，看了，Gdj”

洛满意的笑了，衣瑶交代洛：“你去把方案打印10份，今天会上要用。”

洛去打印机旁整理件，一份份的装进件夹，心里嘀咕着，衣瑶的精力真是够旺盛的，不但要应付考试，工作也不懈怠。

跟几家执行公司开了大半天的会，坐在衣瑶旁边的洛受益匪浅，从心底里不得不佩服这个相貌平平的衣瑶，她的谈判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也很突出，若不是跟衣瑶还不是那么的熟络，洛真想对衣瑶竖起大拇指说：姑娘，你真是一条好汉！洛忽然开始有些明白衣瑶为什么要去上销售管理的课程，开始理解衣瑶的鸿鹄之志。

会议结束后，洛回到座位从抽屉里拿出名片夹，将今天执行公司递过来的明片一一插进去存好，衣瑶端着杯子从身边经过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他们递上名片的目的不是要介绍自己，而是为了换取你的联系方式。”

洛望着艾歆的背影有些不得其解。

听到有人打卡陆续下班离开，洛有些疲惫，也早早的背起包坐地铁回公寓，一路上琢磨着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学点什么，自从秦诚提出分手到现在，虽然心有不甘，内心深处亦开始慢慢接受秦诚从自己生命中倏然离去的事实，洛就像被抛弃在喧嚣的城市广场中心的孩子，无助与迷茫，辨不清方向，不知道未来的路通往哪里。

想到这洛有些黯然神伤，刷卡进了公寓的单元门，等了好半天电梯才从地下车上来，电梯里有两个穿着搬家公司工作服的人跟着洛上了同一个楼层，洛掏出钥匙开门，扭头往对面敞开的房门里张望，那也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但看上去比洛的房间略大一些，几个人忙着往外搬着大大小小的桌椅行李，满屋子一片狼藉。

艾歆发语音过来让洛更衣等候，一会儿过来接她去跟几个朋友一起吃饭，吃完饭去夜场。

洛失恋的这段时间里，艾歆的用心与陪伴，让洛倍感窝心。同样的感触艾歆也铭记于心，在大一刚入校期间，对于父母突然宣告分开的消息，在艾歆还未成熟的潜意识里，还是难以接受原来看似其乐融融的家毫无征兆的星云飞散，那些无法摆脱的夜夜梦魇，是睡在对面的洛日日相伴，百般抚慰。在那段灰暗的记忆里，洛就像一道彩虹，五彩斑斓，她的出现赶走了阴霾，带来了光明，帮助艾歆找回了另一个生动的自己。

艾歆开车进了车，原本想把车停在了离洛出来的电梯口最近的位置，搬家公司的车却横在里面的过道里，艾歆只得停在隔壁单元的电梯口旁边，坐在车里瞪着正在往车厢里摆放箱子的几个人，洛从电梯里出来，艾歆忽闪了几下车灯，示意洛上车，洛道：

“我对面的租客今天搬家，一直占用着电梯，我干着急下不来，你等着急了吧？”

“没有。”

艾歆发动引擎，忽然想到什么，忙问：

“洛你刚才说什么？你对面的邻居搬家？”

“对啊，怎么了？”

艾歆即刻又把车熄了火，“物业现在还有人吗？赶紧带我去趟物业。”

洛一头雾水，这又是抽的哪门子疯，解了安全带，跟着艾歆跳下车，两个人爬楼梯往物业办公室奔去。

物业办公室只有一个值班的小姐姐，艾歆急切的说想租洛对面即将搬空的那套房子，催促小姐姐赶紧给查一下是否有新租客，小姐姐一脸遗憾的说新租客定金早都交了，只是要晚几天才能搬来。艾歆从墙上的信息栏里看到了物业经理的名字和照片，是一个看上去和蔼的女人，似乎跟她妈妈差不多年纪，心里开始打起了盘算。

赶赴餐厅的路上，洛盯着似乎已胸有成竹的艾歆，问：

“你不在家陪你妈住大he、做乖乖女，跑我那拥挤的单身公寓去凑什么热闹啊？难道是你俩又相看两厌兵戈相见了？”

红灯亮了，车缓缓停了下来，艾歆一脸认真的解释道：“我妈一心干事业，没空搭理我，最近又忙着开分店，以替我打江山为名，隔三岔五抓我去干苦力，我实在是难以忍受这被奴役的苦啊，关键是我压根就对服务行业真心不感兴趣啊。”

“快看，大帅哥呦！”

“哪儿呢、哪儿呢？”

洛咯咯的笑个不停，艾歆腾出一只手来教训洛的调侃。

“就知道你只对这一件事情感兴趣。”

“我对我爸的工厂也感兴趣啊。”

“你爸的工厂？那些线路板、电子元器件？才怪呢，啊，我知道了，嘿嘿。”洛阴险的笑着打趣，“对哦，你爸不是也总担心你跟你妈水火不容嘛，他那边不也给你留了房间吗？你搬过去就近水楼台了呀。”

“不提我爸还好，一提他我就要七窍生烟了，他老人家又要结婚了，真是没良心，这几年我妈一直单着，枉我对他俩一番期盼了。不久之后他家里就会多一个女主人，我去住那算怎么回事，拆散他们？或者搅和的他们鸡飞狗跳？也可以试试哎，一定特别好玩！话又说回来了，这种时候我一定要站在我妈这头，不能站错了队，伤了老母亲的心。”

“真是个可怜的娃。”洛摩挲了几下艾歆的背。

饭桌上，年龄相仿的几个人聊着身边的趣事，尽管洛作为艾歆的闺蜜，会经常出现在这几个有着类似家庭背景的富二代面前，但自从离开校园那一方净土，洛越来越体会到网络上最近热衷讨论的一个词语：圈子。听着他们聊游戏聊投资，洛开始觉得自己是局外人，也许过不了多久，这个圈子会抛弃她。踏入复杂多变的社会，大家各自的生活不会再有交叉点，他们就像颗能量密度特别大的星体，彼此吸引，彼此围绕，自己只能散落在空洞的太空里，自言自语，自生自灭。

几个人吃过饭，辆车朝一家叫“”的夜店奔去，最先疾驰而去的红色保时捷911引擎发出的如怪兽般的声浪引来了周围的侧目，洛坐在艾歆的车里笑着摇头：“我是理解不了这如噪音一般的声响，究竟魅力何在？”

“所以说，作为不远万里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大家闺秀，只能坐坐我这混合动力的特拉斯了，知道洛姑娘你容易晕车，一路上我这车开的可还稳当？”

“甚好、甚好。”